鄧先林五點十分就趕到了工商銀行清河街分理處,他到的時候,大批警力已經到達現場。

    類似這種搶銀行的案件,全國幾年都不一定會發生一次,但只要發生了,就是大案要案,不止媒體關注,連中央都會關注。

    來的路上,鄧先林就已經打電話給市委宣傳部的王青雲部長,要求暫時不要媒體做任何報道,同時專案組短時間內也不接受任何採訪。覺得還有些不放心,又給主管宣傳口的副市長李京生也打電話溝通了一下。

    鄧先林專車抵達工行清河分理處後,沉着臉,隨着引路的警員徑直走上二樓。甚至都沒有向給他行禮的警員回禮,這在鄧先林來說是很少見的失態。

    對他來說,絲毫不擔心這個案子能不能破。事實早已證明,只要肯下的去功夫,華夏警方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尤其是這種案件,線索明顯,嫌疑人明確,抓到罪犯只是時間的問題。因此,這種案子不只是挑戰,更是機會!立功的機會!

    他的問題不在案子上,而是在湯淼淼身上。

    想到湯淼淼的外公,鄧先林一陣頭疼。

    這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全家直系親屬都已不在濱城,卻讓自己的親外孫女獨自在濱城當一個中學老師。要是湯淼淼出了什麼事,那自己這官可是真當到頭了。想到這,鄧先林直嘬牙花子。

    不止頭疼,連牙都開始疼。

    鄧先林來到湯淼淼所在的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兩個警察。問道:「湯小姐在裏面嗎?」

    守着門擔負保衛任務的警察馬上立正敬了一個禮:「報告鄧書記,湯小姐安然無恙!」

    鄧先林整理了一下領口,推開門,立刻換上了一副擔心的神態。

    「淼淼,沒事吧,哎呀,可是擔心死鄧叔叔了。」鄧先林快步走到湯淼淼面前。

    湯淼淼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向鄧先林問了個好,就急切的問道:「鄧叔叔,張晨救回來了嗎?」

    鄧先林關切的道:「你放心,我們已經派出大批警力進行搜尋,相信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消息。」

    湯淼淼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似乎已經哭掉了人生前二十年所有的淚水。就連當年被母親強逼着學鋼琴,都沒這麼哭過。但想到張晨,湯淼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鄧叔叔,你們一定要把張晨救回來,他是為了我,為了我。。。。嗚嗚。。。才被抓走的,本來被綁架的應該是我啊。。。。。」湯淼淼雙眼紅腫,淚流不止。

    有些人說,女生最好看的表情就是哭泣。但實際上,是好看的女生什麼表情都好看,包括哭泣。湯淼淼完美的證明了後者。

    鄧先林在心裏感嘆了一下,他也曾想過趁湯淼淼在濱城的這段時間,讓自己那不成器的犬子追求一下湯淼淼。萬一和她成全一對好事,自己也算是平步青雲了。

    但思來想去,鄧先林還是沒讓自己的犬子輕舉妄動。為何?因為他兒子真的是犬子啊。


    沒成夫妻不要緊,不成戀人也沒事,即使不是朋友也沒關係,可如果成了仇人。。。。。。自己的仕途生涯會不會就此結束不太好說,但再無寸進是板上釘釘的了。

    鄧先林對這個張晨倒是有些好奇,據說他是湯淼淼教書的那所學校的學生,湯淼淼就是他的班主任。兩個人到銀行幹嘛來了?而且,據說這個小男生是主動替湯淼淼被劫匪綁走,確實勇氣可嘉。但他知不知道湯淼淼的身份?如果知道,那這裏面一定有玄機。

    一瞬間,鄧先林腦中閃過無數盤算。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只是關切的安慰湯淼淼不要着急,人一定能救回,我們的警員正在努力等等。

    鄧先林也在等匯報,但事發已經一個小時了,卻還沒有任何線索報上來,這讓鄧先林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鄧先林畢竟是來現場坐鎮指揮的,不能一直陪着湯淼淼。於是告了個罪,走下樓來聽取各個手下的匯報。

    但由於事發突然,各地區的封路沒有完成,據線報運鈔車已經駛離市區,在北邊的城鄉結合部失去蹤影。

    鄧先林當機立斷,調派三組警力對城鄉結合部展開拉網式的巡查,同時對進出濱城的5條國道增設五組警力,確保瓮中捉鱉,不讓嫌疑人漏網。

    唯一可慮的,就是這個叫張晨的男生的安危問題了。

    如果沒有湯淼淼這件事,鄧先林寧願晚一些找到嫌疑人,最好嫌疑人沒忍住,搶先動手解決了人質。這樣警員抓捕的時候會少很多顧慮。但如果這時人質還活着,警方反而被動。

    但現在湯淼淼在這裏,鄧先林沒辦法,也只能把營救人質為第一優先選擇。

    鄧先林叫來最先趕到現場的高永利,問道:「被抓的那個男孩子家裏是什麼情況?通知他家長了嗎?」

    高永利明顯提前做了功課,拿着小本向鄧先林匯報道:「被抓的男孩名叫張晨,剛剛17歲,是崇華一中高一1班的學生,父親張國強,為市化工局的高級工程師,目前停薪留職。母親蘇文錦,同樣是市化工局的高級工程師,同樣停薪留職。」高永利停頓了一下,「據說夫妻雙雙均為高級工程師,卻又同時被停薪留職是因為他們得罪了化工局的蘇文帆副局長。目前尚未通知張晨父母,正在等待您的指示。」

    鄧先林單手扶額,沉吟道:「先不要通知他父母,等有了眉目再說。」隨即抬腕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勞力士格林尼治,「如果到晚上十點,還沒有準確消息,再通知他的家長。」

    「是!」高永利立正敬了一個禮。

    鄧先林坐在臨時搭建的現場指揮處的正中央,周圍全部是國內最先進的分析、監聽儀器,然而這麼多先進的設備,卻還找不到嫌疑人的蹤影,鄧先林逐漸開始感覺到壓力。

    終於,晚上七點,派到北郊的三組警力反饋回了消息,在一個廢棄的修車廠找到了失蹤的運鈔車,但現場空無一人。從現場痕跡上看,應該是換乘一輛麵包車離開了。

    鄧先林趕忙指示繼續搜尋,並且調派剩餘的兩組警力延附近的縣道鄉道村道擴大搜索麵積,想了一下又嫌不夠,於是把封鎖南邊國道的警力也調派過去支援。

    到了晚上九點四十,又有了進一步消息,說是在長河村的郊外農場,發現了疑似犯罪車輛的痕跡,但現場仍舊空無一人。農場廢棄的小屋中發現了一些血跡,現場取證人員已經取證,正在做現場化驗。但因為缺少嫌疑人和人質的血型對比,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流的血。請現場指揮部儘快做出指示,是否通知人質父母進行血型對比化驗。

    鄧先林再次陷入沉思,他之所以冒着一定的風險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張晨父母,就是怕他們趕來現場,承受不住打擊,和警察還有湯淼淼發生衝突。警察還好,但如果和湯淼淼發生了衝突,萬一發生了意外情況,極有可能演變成不可收拾的結果。

    鄧先林不想冒這個險。

    於是,鄧先林咬咬牙,通知前線,繼續搜尋,在獲得人質確切消息前,不能通知人質父母。

    實際上,鄧先林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期。第三現場的血跡,不大可能是兩名嫌犯的,根據現場監控資料的顯示。兩名嫌犯都是孔武有力的類型,犯罪經驗非常豐富。張晨落在這種江洋大盜手裏,就是一個字



第38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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