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被打斷的那個傭人的話,裴瑾年為了她做了什麼?
舉起槍?
每一聲打在花盆上的聲音,都感覺像是她自己死過一次。筆硯閣>
那時候,裴瑾年把槍口對準她的時候,她心中有兩個聲音,一個是害怕,非常的害怕,害怕想大聲叫喊,怕到想要開口求饒;一個是解脫,在告訴她,宋安然你看你現在過的是什麼生活,是人的生活嗎?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不會絕望了,死了就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害怕了……
那時候她的腦子很亂很亂,當她理清自己的死路,想要活下來,想裴瑾年求饒的時候,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下體流出了血,很多很多。
她想,不能開口說話,寶寶也沒有了,那就跟寶寶一起死掉吧。
可笑的是,她竟然沒死,又活了下來。
她的手再次撫摸到小腹上,寶寶,是你希望媽媽可以和你一樣活下來嗎?你希望來這個世界上看一看。
其實,世界還是很美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個惡魔一樣。
既然,我們都活下來了,媽媽就不會在想要殺死你了,我會努力保護你,然後我會帶着你一起逃離那個惡魔。
好不好?
那麼她要先養好身子。
&做好了嗎,我餓了。」女傭聽到宋安然說餓了,非常驚喜,「宋小姐,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去廚房催一下。」一個女傭起身離開,房間裏還剩下一個。
&小姐,您的午飯做好了。」女傭手裏端着一盒托盤,裏面放着一碗粥,還有兩樣適合她吃的小菜,「宋小姐,這些都是營養師專門為你做的,對您的病情都非常好。」
&我起來。」
宋安然高燒了一夜,又大出血,身子無力。
傭人把他扶起來,然後在她後背墊上兩個抱枕,開始餵她吃飯,現在她的手沒有力氣,恐怕連晚飯都端不動,也不逞強,就讓傭人餵自己。
她要快快養好身子。
只是她很疑惑,為什麼沒有看到裴瑾年還有德爾?
很快,食物的香味,就讓宋安然忘記了這個疑惑,或許她心裏根本就不想看到那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吃完了午飯之後,宋安然在傭人的攙扶之下,去了衛生間,然後回到大床,沒有力氣,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不遠處沙發上兩個傭人在小聲說道。
&說宋小姐醒過來怎麼也不問問裴總的情況呢,先生現在還在醫院呢。」
&啊,我看宋小姐吃飯吃的那麼香,營養師給她準備的東西都吃飯了,現在又睡着了,真是吃得香睡的着啊,要是我的男人像是先生那麼愛我,我一定感動死了,他就算感冒我都會陪在他身邊。」
&啊,我覺得宋小姐一點都不愛先生。」
……
宋安然睡的迷迷糊糊的,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說的是什麼完全聽不清楚。
醫院內。
裴瑾年依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面容極致的蒼白,雙眼緊緊地閉着,沉睡着,甚至連呼吸都比平時微弱,這樣的裴瑾年好像脆弱易碎的像是冰塊雕成的,他身子插上管子,手上掛着點滴,液體在靜靜地流淌。
醫生來檢查,量體溫。
&度,還是嚴重的高燒,再把點滴里加兩隻退燒針劑。」醫生吩咐身邊的護士,小/護士看着裴瑾年的俊臉發呆了好一會,在聽到。
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帥的男人,就算臉色那麼蒼白,也不能減少他一絲一毫的好看。
&什麼燒還沒有退?用最好的藥,必要要把高燒先退下去。」德爾知道,人長時間的高燒會把腦子燒壞,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爾先生,您放心,我們盡最大努力的。」
翌日早上。
宋安然昨天睡的太多了,醒來的很早,傭人給她的藥,她都會吃,端來的飯菜也都會全部吃掉,感覺比昨天好多了,她試着下床走路,有點疼,不是那種劇烈的刺痛,還可以忍受,她在房間內走了幾步。
兩個傭人看到了,馬上跑過來攙扶她,「宋小姐,醫生說您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
既然醫生說不可以,她就乖乖聽話,坐會床上,讓傭人把她的課本拿過來,她無聊的時候看看,窗簾找她的吩咐外面厚重的那一層拉開,裏層的蕾/絲紗簾拉着,這樣陽光就不會直射,卻還是可以曬到,暖暖的很舒服。
下午,太陽快落山了,陽關最後的溫暖大地。
她張開手,手上是陽光透過紗簾留下的光影,是幾個狀的,完全是男性的風格。
她看看窗戶,窗簾和紗簾都是神色的,分符合裴瑾年的風格。
想到這裏,她突然發現,今天裴瑾年也沒有出現,整個別墅都很安靜,應該是不再別墅吧,她把他惹得那麼憤怒,一定是出去找新的寵物。
宋安然閉上眼睛,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他新的寵物,給她自由,就算把她扔出大門都可以。
她睡了一小會,開始吃完飯,之後,看了一會書,累了睡覺。
醫院裏。
裴瑾年第二天都沒有醒過來,德爾動怒了,幾乎遷怒了整個醫院。
同樣是夜晚,格林半島四面環湖的別墅。
室內花房。
到處都是金燦燦的一片,西爵坐在藤椅上上發呆,自從那天,在裴瑾年的別墅回來之後,他很少說話,大多數是手裏拿着琥珀發呆。
他的目光黑洞洞的,一片空曠,裏面好像什麼都沒有,視線只停留在那隻存放着太陽花的琥珀上面。
她懷上了裴瑾年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愛上了裴瑾年?
若是她愛上了他,他還應不應該把她強回到身邊。
她怎麼可以愛上別的男人呢?他一直在等她,甚至以為在她已經死了的情況下,都沒有放棄過等待,他等待抵不住思念的時候,她帶走他,或是他去找她。
上次去英國,他瞞過了格林斯伯爵夫人,她活着,現在還不容易可以把她呆會自己身邊。
若是她是愛裴瑾年,把他們分開,他不幸福怎麼辦?若是她愛裴瑾年,那麼他成全她和裴瑾年,他又該在怎麼辦?
安然,你已經長大到足以做我的新娘。
可你又會成為誰的新娘……
細碎的腳步聲,很輕很輕,好像是害怕打擾到裏面人的安靜。
恆遠並肩坐到西爵的身邊,清清淡淡的聲音從口中逸出,「我帶來了一個消息,覺得你應該會想聽。」
「……」「裴瑾年住院了,病情很嚴重,德爾和一般的保鏢都守在醫院。」
「……」「這是你從他身邊把宋安然帶回來的最好機會。」
西爵的墨玉般的身子動了一動,似是在思考什麼,恆遠知道,他說的話,西爵聽進去了,溫潤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色,始終只有她可以走到西爵的心裏。
&若想她一直在你的身邊,那麼我們開始治療吧。」
裴瑾年住院的第三天,依舊沒有醒過來,臉色發白,唇角乾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高燒雖然退下去一點,卻也是時高時低,控住不住,一醫院的醫生都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