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俯身,枯瘦的手抓住宋安然的長髮。筆硯閣
&讓我告訴你,我這張臉是因為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被蛇一口一口咬成的這個樣子!記得了嗎?不記得的話,我還可以多提醒你一些。」
&不!我不要聽,我不認識你!」
宋安然捂着耳朵,不想聽女人的話。
鮮血淋淋的臉,血肉模糊,女人悽厲的叫聲……
&拉,我叫米拉,米拉,米拉……」米拉一遍遍重複着自己的名字,肆意地享受着宋安然的恐懼。
&哈哈……」米拉陰冷地笑,「你只是聽到了我的名字,看到我的臉就下成了這個樣子,那麼你只是一條一條蛇爬過你的身體,一口一口地咬着你的皮膚是什麼感覺嗎?」
米拉一把抓住宋安然揮舞的雙手。
&我來告訴你!那些蛇的身子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它們的每一個鱗片都很光滑,光滑的抓都抓不住,我一抓,它就跑掉了,它跑掉之後,又會有令一條蛇爬到我的身上,它的身子也是涼涼的,沒有溫度,接着會有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掉……」
&再抓它們,它們就會咬我,要我的手、腳、後背、肚子、大腿、臉……牙齒很尖很尖,像是針一樣的尖銳,扎進皮膚里也是涼涼的感覺……」
&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
宋安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米拉沒說一句,她就感覺那蛇好像是在她身上纏着,在要她,後背一片冰冷。
&我?」米拉冷笑,「當時我也求了,求你,求裴瑾年,可是是肯放過我,誰肯把我從蛇堆裏帶走?要不是我裝瘋,可能現在還在那蛇堆里。」「後來,裴瑾年把我帶出來,我以為他終於肯放過我了,卻有把我按盜竊犯送到了監獄,我的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都不肯來看我,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哈哈哈……」
&不起。」
宋安然知道,雖然不是她把米拉害成這樣,她也有責任的。
&竊犯?」米拉拽着宋安然胸前的小牌子,笑的花枝亂顫,「你也是盜竊犯,我還以為裴瑾年多麼疼你,原來他厭倦了你,也把你送到了監獄。」
&是不是也把你關在了蛇屋裏?」米拉捏着宋安然的臉,仔細地看,並沒找到她希望看到的疤痕,有些失望,「看來裴瑾年對你還是不粗的,沒把你放到蛇屋裏。」
宋安然用手去扒開米拉的手,她的手枯瘦,像是老樹皮,很嚇人。
&為什麼沒把你扔進蛇屋,為什麼,為什麼!你說為什麼!」米拉抓住宋安然的衣領,把她的身子在身後的鐵架子上,瘋狂地撞着,「為什麼不把你也關在蛇屋裏?>
宋安然後背被撞的生疼,臉色慘白。
她去掰米拉的手,,米拉的手上移,由抓衣領變成了掐脖子。
&要掐死你,我要報仇!掐死你,掐死你……」
米拉枯瘦的臉上,一雙眼睛尤其大,現在瞪得更大,幾乎要瞪出來了。
宋安然掙扎,不然她一動會被米拉掐死的。
她的長腿用力,踢在米拉的腿上,米拉痛呼一聲,放鬆了手上的力氣,宋安然另一隻手使勁地推,終於推開了米拉。
她踉踉蹌蹌地跑向人群,有獄警的地方。
&安然,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把我受到的傷害全都還給你!一定會的!全都……」
身後是米拉瘋狂的大喊。
晚上,宋安然不斷地做夢做夢,夢到無數的蛇爬到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地撕咬她的皮肉,她很疼很害怕,但是一點也發不出聲音來。
無數的蛇,冰冷的溫度,尖銳的牙齒,米拉鮮血淋血肉模糊的臉,米拉瘋狂的叫喊……所有都混雜着出現在宋安然的夢裏。
&不要!」
宋安然驚呼出口,從噩夢裏醒來,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浸濕了。
&賤貨,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
&的,臭婊子,找打是不是?」
&叫就戳爛你的嗓子,讓你不睡覺鬼叫鬼叫!」宋安然的驚呼驚醒了睡夢裏的女囚,他們用最粗鄙的話咒罵宋安然,她一聲都不敢說話。
已經不敢在閉上眼睛,怕在看到夢裏的那些東西。
宋安然只能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來到監獄之後,宋安然總是失眠,也是不好,人迅速地瘦了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以前就巴掌大的小臉現在更小了,就顯得一雙眼睛尤其的大。
每天,都會有人把宋安然的在監獄的情況準時送到裴瑾年那裏,當然關於米拉的出現並沒有在這些情況之內。
因為那天宋安然呆的地方比較偏,裴瑾年派去監獄的人恰好沒有看到。
裴瑾年認真地翻看着那些關於宋安然的消息,無非就是今天她做了什麼工作,她沒有被人打,但是卻因為沒有完成工作沒有飯吃……
裴瑾年越看心就越煩躁。
她在監獄裏逆來順受,認識那些女人的欺負,後悔了沒有?
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他的好呢?
德爾幾乎是裴瑾年肚子裏的蛔蟲,看他焦躁不安的樣子,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總,不如去監獄裏看一看?」
德爾小心建議。
&監獄裏看什麼,她在那裏過的好着呢,有吃有喝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看!」裴瑾年白了德爾一眼,冷冷地說道。
&就是看裴總心情煩躁,心不在焉,覺得看一看會安心一點。」德爾試圖在勸說。
&心情煩躁?!誰說的,我心情好着呢!去給我泡一杯咖啡。」裴瑾年賭氣似得命令道。
要是他去了,她依舊對他不屑一顧,該怎麼辦?
&總,現在已經很晚了,要睡覺了,還喝咖啡?」
德爾小心開口。
現在的裴瑾年就是一個上膛的槍,誰一句話沒說道,就對着誰掃射一頓。
今天下午,公司的幾個高管,就因為開玩笑的時候說出了「寵物」兩個字,被裴瑾年聽到了,就被裴瑾年叫到辦公室,狠批了一頓。
以前公司的秘書看到裴瑾年還敢獻個殷勤,現在是巴不得見他就跑。
&哪隻眼睛看到我要睡覺,沒看到我在看文件嗎?」
裴瑾年冷眉一挑,德爾馬上開溜,「是,裴總,我馬上去沖咖啡。」
德爾端着咖啡進來的時候,裴瑾年果然在看文件,只是文件拿的位置有些不對,倒了。
德爾很想好心的提醒,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沒敢說話。
德爾退出去之後,裴瑾年還呆呆地保持着原來的動作,文件很久之後還是那一頁,根本就沒翻動。
監獄裏。
集合完畢,監獄長又來分配新的任務了,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對監獄裏的人來講,哪一天不是一樣的呢?
宋安然看到疤姐身後的那個女孩這幾天都是鼻青臉腫的,連床位都搬到了疤姐的下面。
她知道,夜裏像她一樣醒着的,可以聽到那聲音的人有很多。
不過是怕挨打,什麼都不敢說罷了,或者根本就是在暗中看好戲,
&號宋安然出來,有人探監。」
獄警冰冷的聲音
124.124 宋安然出來,有人探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