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
石忠唐走了。
他在越州只是停駐了半日,第二日凌晨就率軍南下。
說是南下,實則便是逃命。
北疆軍的斥候已經來了,他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錢嵩帶着文武官員相送,到了城外們,石忠唐策馬回頭道:「看好越州,本王回去擴軍,只需半載便能捲土重來。」
「是!」錢嵩低頭。
眼中有絕望之色。
上次道州大戰,越州死傷慘重。他本想着石忠唐會給他補充些人馬,可直至到了此刻,依舊沒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越州被拋棄了。
自生自滅吧!
關鍵是,石忠唐這般做,他還沒法背叛。
北疆軍不接納叛軍請降!
錢嵩就算是拱手把越州城獻上,也難逃一死。
石忠唐率領麾下遠去。
別駕譚雲怒道:「野狗般的東西,也配謀反?」
可眼下怎麼辦?
一群人都看着錢嵩!
錢嵩詭異一笑,「兵法的最高境界,就一個字!」
眾人眨巴着眼睛。
等着他的那個字。
「走!」
……
王老二帶着斥候來了。
下了建州後,李玄令他來越州哨探.
若是石忠唐依舊在越州,那麼他將率北疆軍主力南下,留下叛軍。
王老二很是歡喜的帶着麾下一路疾馳。
當看到越州城時,王老二喊道:「耀武!」
瘦長老自告奮勇,「二哥,我去!」
王老二點頭,瘦長老帶着數百騎兵衝到了城下,仰頭準備叫罵……
「人呢?」
城頭空蕩蕩的。
瘦長老策馬回來,「二哥,沒人。」
「咦!」王老二摸着下巴,「莫非是想學殿下的空城計。」
李玄的征戰生涯很是精彩,就說一個空城計,他就用了數次。
但他敢用空城計,是因為有着當世名帥的名頭。
「錢嵩算是個什麼玩意兒,也配學殿下?」
王老二不屑的道:「弄了梯子來,好歹上去看看。」
他麾下都是騎兵,就算是城中有埋伏,也無法突襲他。
麾下剛想去打造木梯,有人眼尖,指着城門喊道:「二哥,城門好像開了。」
城門緩緩被打開一條縫,一個腦袋探出來,衝着這邊喊:「可是殿下的大軍?」
王老二下意識的點頭,「是。」
腦袋縮了回去,過了一陣子,城門越開越大……
烏壓壓一片人啊!
看着都是百姓。
「這是……」王老二也懵了。
守軍呢?
一個老人走出來,跪下。
「城中的叛軍,逃了!」
……
李玄接到消息也為之一怔。
「逃了?」
「是啊!」王老二咽下肉乾,順手又摸了一塊出來。大堂上的臣子們臉頰抽搐,韓紀甚至在想,以後得設立御史了。
朝議時,有御史專門盯着臣子們的儀態,但凡誰失儀便彈劾。
王老二吃肉乾,彈他!
李玄突然一笑,「凶名赫赫的叛軍,竟然被孤殺怕了?」
……
越州守軍是怕了。
就在石忠唐前腳走的沒多久之後,錢嵩就讓他們各自逃命。
有人勸錢嵩帶着大伙兒一路逃,如此人多勢眾,遇到情況也好應對。
「人多目標大!」
錢嵩選擇一人逃跑。
他裝扮成一個商人,背着一個插滿貨物的架子,沒往南方去,而是往道州那邊走。
他沒走官道,風險太大,而是進了村子。
「貨郎來了。」
村裏的孩子歡喜的圍住他。
生意很火爆啊!
晚些,錢嵩數着掙到的錢,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老夫就改行做生意也不錯啊!」
……
「竟然讓他們逃了?」
秦王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
他本是想用建州和越州的叛軍腦袋來警示天下,也是為自己掌控關中慶賀,順勢打壓偽帝的氣勢。
看看,李泌那條老狗在逃竄,而孤卻率軍不斷在收復失地。
孰高孰低,天下人自有公論。
建州拿下的很是順遂,可屍骸少了些,秦王令人暫且不築京觀,等拿下越州後,把兩州的叛軍屍骸匯集在一起
可越州卻是一座空城,讓秦王的打算落空了。
斥候很快送來消息。
「殿下,越州叛軍在石忠唐遠遁後沒多久就逃了,一部分往南逃,一部分四散。」
「想做地老鼠?」秦王冷笑,「給孤,把他們挖出來!」
……
負責這事兒的是老賊。
王老二不甘寂寞,主動請纓。
「去吧去吧!」
李玄最近很是頭痛王老二,這廝沒事兒就拿着媳婦給他的書信來請教秦王牧妻之道。
你沒看錯,就是牧。
赫連雲裳經常寫信給王老二,聲情並茂。
可王老二的回信乾巴巴的,而且次數還少,這便激怒了媳婦。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要養活我!
赫連雲裳理直氣壯。
王老二回信:你又不是羊。
赫連雲裳回信:我就是羊!
那好吧!
我養你。
牧養!
秦王能有什麼牧妻之道?
只需想想周寧的那一套銀針,英明神武的秦王就會打個哆嗦。
潘金蓮也只是下毒,沒幾下就毒殺了武大郎。可那婆娘卻是鈍刀割肉,一點點的折磨你。
……
老賊和王老二把麾下散在各處,自己尋個地方等待結果。
王老二吃了肉乾,拍拍屁股覺得無聊,就問了老賊的行蹤。
這裏是荒野,荒野上有些小丘陵,讓王老二看了詩興大發,「這包包,就像是桃縣趙家的炊餅,又軟,又彈。」
瘦長老和胖長老相對一視,瘦長老低聲道:「我怎地總覺着二哥這話……意有所指呢?」
胖長老點頭,低頭看看胸前。
人胖了,各種特徵都會紊亂。
「沒錯,就是意有所指。」
老賊站在一個包包之前,撫須得意的道:「這地方左邊有山,不過那山氣勢兇狠,不適合安葬。右側有小溪,卻格外靈動。看看,小溪在那裏轉了個彎,這便是聚財之局。埋在此處,便能聚財。」
「師父,要不,打個洞?」弟子潘生心動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