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子岳和香狐王猝不及防下驀然一驚，沒有料到牛蠻會忽然來這麼一句，是心血來潮一時興起地提及，還是早就打算。

    真罡門，天下六大聖地之一，隨着桃神道的衰落和大禪寺的覆滅，更是天下僅有的四大聖地之一。

    一個聖地掌教至尊豈能兒戲？說獲得就獲得。

    不見兔子不撒鷹。

    白子岳和香狐王的狐疑自瞞不過牛蠻，也知這乃常情，自己不拿出令人信服的東西，讓他們吃到好處，見到成功的希望，心悅誠服，又豈會白白相信自己，把寶壓在自己身上。

    「哼！」

    牛蠻身子一震，故作不滿地冷哼一聲，一股可怖的氣息自他體內蒸騰而起，這是這方世界人仙巔峰的肉身和造物主修為的氣勢合二為一形成的氣勢，被牛蠻完美掌控，氣息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直接對着白子岳和香狐王壓了過去。

    雖然只是一瞬，但那股明顯屬於屬於造物主的氣勢，在牛蠻的刻意操控下，一覽無餘，被白子岳兩個感受地真切。

    無論那個世界的妖族，信服強者，崇尚力量是從獸類開始就有的天性，想要妖族臣服，最為簡單不過，武力壓服是最簡單粗暴也是對妖族最有效的方式。

    而想要讓對方完全信服，為自己所用，尤其是類似於白子岳和香狐王，這等靈智極高，經過教化的妖類，先禮後兵，大棒加甜棗，無疑是最傳統也是有效的方式。

    「造物主！人仙巔峰！」

    白子岳和香狐王再也崩不住臉上努力維持的鎮定，那股鋪天蓋地而來，山呼海嘯般的威壓讓他們心驚膽戰，儘管沒有感到絲毫惡意，但這股力量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們撕得粉碎，連渣都不剩。

    儘管早有耳聞，傳言稱天犁妖聖實力超凡脫俗，但更多的是他人仙巔峰的武道修為，而妖族更關注地是不用屍解，以妖身成就人身的法門。

    出乎意料，沒想到牛蠻竟然會道武雙修，這簡直是駭然聽聞的事情。

    眾所周知，道武向來不可雙修，哪怕是造物主一級的強者，將肉身提升到人仙層次，已經是難如登天，其僅憑肉身戰力更無法與精修武道的人仙相提並論，甚至幾個半人仙的巔峰武聖聯手就可以將一位修道的中級人仙壓制，甚至擊潰。

    但當日傳聞天犁妖聖在玉京城以人仙肉身和盤皇殘魂廝殺，甚至稍勝一籌，本以為武力強大，是妖族難得一見的武道強者。

    這次感受到那股明顯屬於造物主的氣息，這種超脫常理的事情，直接讓他們明白，眼前這位妖聖的神秘和深不可測。

    造物主的道術修為，加上比之精修武道的巔峰人仙都絲毫不差的武道實力，直接讓兩大妖王生出無可匹敵的念頭，甚至開始懷疑，是否是因為妖身成就人身的緣故，所以體魄遠超常人，非同凡響。

    這種懷疑兩妖並未遮掩，而是直接表現在臉上，甚至忍不住開口詢問。

    「妖聖大人，這非同尋常的肉身之力可是因為妖身化人的緣故？」

    牛蠻眉毛一挑，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魚兒上溝的微笑，「你猜的沒錯，我妖族的身體雖千奇百怪，不及人身修煉迅速，卻也是自有我妖族的特性。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妖身體魄血氣強橫，遠超人族，修煉武道雖不及人身突飛猛進，但同等級當中，體魄耐力鮮有人族可以匹敵，一旦進入某一境界，憑藉妖身可以與在此境沉浸多年的老一輩相抗衡，若是肉身成就人仙的半人仙。」

    說着，牛蠻頓了頓，斜睥一眼白子岳和香狐王，繼續說道：「而且，以妖族軀體化人形，不僅可以隨時在妖軀和人形之間轉化，強橫的體魄血氣沒有改變，在修煉道術上可謂與人族不遑多讓，甚至略勝一籌。

    雷霆既是機遇也是造化，雷劫便是以自身念頭吞噬雷劫過後的天地意志，人族渡劫勝在快速，而妖族天生度雷劫就要比人族多一層兇險，但度過之後，所吞噬的念頭比人族多出三分。

    富貴險中求便是這個道理。

    只是雷劫本就九死一生，妖族這點危機說不準還會成為天賦。

    另外，修煉道術者不論人、妖，除非天生機緣，否則武道修為提升艱難，哪怕同等級中體魄也遠遠弱於武者，以妖身化人形，雖不比精修武道的武者，也要比普通修煉道術之人強上許多，天賦異稟的異獸甚至可與專修肉身的武者抗衡。」

    「至於真罡門掌門一事。」牛蠻哂然一笑，似是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道：「只要你想，不過翻手之間，而今天下六大聖地，只余其三，地位更不用本座多說。」

    白子岳和香狐王對一位造物主的話毫無懷疑，尤其是在牛蠻展現了強大的實力後，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窺見冰山一角，但相信他有這個實力將白子岳送上真罡門的掌門寶座。

    只是，暗中揣摩牛蠻的話，卻是細思極恐，一股大膽到難以置信的猜測，浮現在兩妖心頭，令他們心臟跳如擂鼓。

    白子岳聲音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音，帶着試探又仿佛求證一般，還有幾分莫名的震驚，忐忑不安地說道：「敢問妖聖，為何說天下僅剩三聖地？」

    「你們心中不是已有猜測了嗎？」牛蠻莞爾一笑，似是再說無關緊要的事情，「天下六聖地，大禪寺只剩廢墟，桃神道名不副實，苟延殘喘，而今不久前，本座心情不爽，想要發泄一番，於是跑了趟兒西域，與元氣神聊了聊，順帶滅了精元神廟，而今天下只剩下太上道、玄天館、真罡門。」

    轟隆！

    心頭恍若悶雷炸響，雖然牛蠻說的雲淡風輕，但白子岳和香狐王可不會愚蠢到相信牛蠻只是因為不爽，就滅了一個聖地，而且還是有元氣神這個實力達到造物主級數的強者坐鎮的聖地，可比真罡門還要強出一頭。

    不難想像其中的驚險，腥風血雨，險死還生的激烈場景。

    若是知道兩妖心中所想，牛蠻絕對抱以呵呵的態度，雖然以他的實力能夠推平強盛時期的精元神廟，但事後必然元氣大傷。

    他是不會告訴兩妖，因為乘人之危，藉助楊盤和夢神機之手，撿了便宜才不費多大功夫地搗毀一個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