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靜了!」
一連數日,沒有修士再來攔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平靜得異常。
張若塵知道,越是如此,越是意味後面隱藏着天大的風暴,很有可能,命運神殿在奧雲小行星帶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如此高調繼續前行,會調轉方向,返回冰王星,從冰王星離開。
誰都不知,命運神殿的底蘊有多麼可怕。
命運神殿若要殺一個人,即便此人真的已經神境之下無敵,也很難逃過死劫。
白卿兒明明已經受傷,卻依舊義無反顧,向奧雲小行星帶而去,等於憑一己之力,向命運神殿宣戰,向地獄界各大勢力宣戰。
她想彌補萬死一生境的缺陷,想達到血絕和荒天曾經的高度,這是必走之路。
只能進,不能退。
張若塵踏入七座宮宛之一的「星術宮」,只見,白卿兒沒有修煉,也沒有療傷,而是使用竹刀,給六盆蘭花翻土。
六盆蘭花,栽種紫砂花盆中,照料得精細,花朵開得明艷。
但,張若塵卻知,它們以聖境修士的聖魂為食物,需大聖和神靈的血液澆灌,是六株極其邪惡的凶性植物。
它們若是發動攻擊,很有可能比商月和商夏還要可怕。
白卿兒道:「聽說,你養了一株食聖花?」
張若塵站在她身後五步之外停下,道:「我那株食聖花,比不得你這六株活了超過一個元會的奇種,不過,養得還不錯。」
「你懂養花?」白卿兒道。
張若塵笑着搖頭。
開玩笑,他養食聖花,完全是為了增強自身戰力,哪裏真有養花的閒情逸緻。
食聖花也是一株邪惡的凶性植物,只不過,凶性被張若塵死死的控制,無法為非作歹,禍及無辜的生靈。
白卿兒自顧的說道:「養花挺好,最好不要修煉出肉身,只有還是花兒的時候,才最是純粹。什麼話都可以對它們傾訴,它們也永遠都默默的傾聽,不會多問,不會嘲笑你,不會反駁你,不會背叛你,不會遺棄你。」
「這和自言自語有什麼區別呢?」張若塵道。
白卿兒轉過身去,道:「看,你這不就反駁我了!」
「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別人的反駁呢?一個獨斷專行的人,就算再強大,也絕不會快樂。」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你快樂嗎?」
頓時,張若塵啞口無言。
「世間就是一座苦海,沒有人可以真正的快樂。越是不甘平凡之人,越是痛苦。與其說,修煉是為了長生不死,不如說是為了渡過苦海,尋找彼岸可能存在的極樂之地。」白卿兒道。
張若塵發現白卿兒今日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整個人都很閒適恬靜,沒有一絲戾氣,溫婉得讓人忍不住會生出傾慕之心。
就像冬日裏的暖風,夏日裏的陰涼。
難怪宮南風說,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拒絕白皇后。
做為白皇后的女兒,白卿兒似乎繼承了其母這種獨特的氣質和魅力。
一個殺人如麻、陰險果決的女子,能完全收斂自己的戾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張若塵道:「我不是來和你論道的,老師在什麼地方,我要見他。」
「我憑什麼讓你見他?」
白卿兒很冷漠,繼續翻弄蘭花的土壤。
「商夏和商月都在我的手中,她們都是萬死一生境的大聖,換一個精神力聖王,不過分吧?」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這筆賬,你算錯了!」
「有嗎?」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首先,上官老師已經不是聖王,而是一位精神力大聖。」
「其次,我若要從你手中奪回商夏和商月,你沒有反抗之力。以我們現在的距離,就算葬金白虎助你也沒用。」
「第三,我一直沒有讓你放了商月和商夏,就是在等你主動提出與我交換人質。既然你主動提了出來,說明上官老師對你的重要性,遠遠大過商夏和商月對我的重要性。所以,你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我才能放了他。」
「你都稱他為老師,就該尊師重道。」
張若塵早就猜到,白卿兒的儒道造詣,多半是上官闕教授。
儒道有言,「有教無類」。
真正的大儒,不會因為對方的貧富、智愚、善惡,亦或者是鬼怪,飛禽走獸,就不教授儒家之學。
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眾生一體皆有善性。
白卿兒道:「你哪裏見我沒有尊師重道?況且,你都稱我是個妖女,我為何要尊師重道?離經叛道就不行嗎?」
張若塵早就知曉白卿兒詞鋒犀利,不再與她爭辯,道:「你想我付出什麼代價?」
「我還沒有想好,不如答應為我做一件事?」白卿兒道。
張若塵道:「什麼事?」
「我也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之後,一定會告訴你。」白卿兒道。
張若塵果斷拒絕,道:「不行。」
「那就不用談了!商月和商夏都是極具美色的女子,你可以隨意處置,別殺了她們就行。」白卿兒道。
張若塵深知要培養兩位萬死一生境的大聖,是多麼艱難的事,不是她使用夢境控制的那些大聖奴僕可以比擬。
怎麼也沒想到,白卿兒會棄之如敝屣。
或者
她是裝出來的?
白卿兒似看破了張若塵的心思,道:「養大的丫頭,翅膀硬了,遲早會飛走的。商夏的心,已不在我這裏,早已對男人動了情。至於商月她的心性差了一些,既然被你擒住,多半是鬥不過你,已經臣服於你了吧?」
「上官老師說,世間最難的事,不是與人爭鬥,而是育人。」
「這一點,我是贊同的。」
「神都有被殺死的時候,可是要雕琢一個人的心性,或者是影響天下人的心性,比殺神更難。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沒有答案的。」
「她們跟在你身邊挺好!張若塵,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少,心比我要軟,應該會善待她們。」
張若塵道:「今天,你的話太多了。」
「因為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與我對話的人太少了!心中有些話,很想對人說,可是,沒有一個有資格聽,最後,只能說給它們聽。」白卿兒看着六盆蘭花。
顯然,白卿兒已承認張若塵的實力,不再像以前那麼輕視他。
這裏的實力,不僅僅指修為和天賦,還包括心性、精神和智慧。
張若塵道:「可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交代遺言。」
「去本源神殿的路,本就是一條死路,而我必須走通死路活下來。誰又看得清未來,萬一活不下來呢?」
白卿兒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黯然,又迅速消失。
張若塵道:「你不是一貫自信得很?」
第二千五百零二章 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