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拉了個大單？」

    電話那頭，羅恩重複了一遍，茫然地回答，「老闆，你等我一會兒，我可能是喝多了，已經幻聽了。你先別掛，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們再聊！」

    這傢伙，還不信。

    白小升一笑，耐心的等着。

    這段時間，白小升也給羅恩打過電話，關心的都是運營問題，得知一切順利，就不再多問了。

    可以說，白小升從來不會過問具體事務。

    新公司現在也不缺單做，主要對接騰雲集團那邊，開始運轉盈利，盈利的錢繼續擴大隊伍，招收一些頂級又可靠的人才，讓公司日益壯大。

    全球市場的數據庫也依舊在做，絲毫都沒有落下。

    羅恩現在就是在搞「團隊建設」，喝酒、吃麻辣小龍蝦。

    白小升聽到電話那頭，水聲、洗臉的聲音，看來羅恩是去清醒了。

    「我的老闆，你怎麼跑單了，你是閒的無事可做了嗎？」終於，羅恩的聲音傳來，聲音里很是調侃。

    倆人是朋友，白小升又不喜歡羅恩很嚴肅地真拿他當老闆。

    多次之後，羅恩也慣了如此說話。

    再者，現在也是非工作時間。

    所以，羅恩更不會客氣。

    當然，他對於白小升的忠誠度，絕對是沒說的。

    「我說真的。」白小升道。

    「好好，你說的是真的。」羅恩不抬槓了，「那你給我拉來了什麼大單，比騰雲還大嗎，還是說你想讓我們跟中京傳媒合作？我可告訴你啊，這公司就算是你的，你又是中京傳媒總經理，該要的錢，我也一分不會少要！畢竟，我要對我的老闆負責，就算他大度，我也不能任他胡亂大度。好了，你說吧！」

    羅恩喝點酒，口才一點沒降低，這話說得又溜又繞。

    把白小升都聽得哭笑不得。

    他升任中京傳媒總經理，羅恩是知道的，甚至以此為藉口，慶祝了一頓麻辣小龍蝦。

    白小升不急着回答，緩了一緩，讓對面的羅恩也緩一緩，而後才輕聲說道，「是科里森。」

    這幾個，似有魔力。

    對面，沉默下來。

    羅恩離開中京的時候，就知道白小升代表公司跟科里森簽了合作，那時候他表現的很大度。

    不過，羅恩能理解科里森對凱森所做的事情，不代表他能毫無芥蒂跟科里森合作。

    「科里森！不，我不想與他們合作！」電話那頭，羅恩的聲音再度傳來，果然冷漠許多。

    「小升，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從來都不是。我可以不恨他們，但是也不想跟他們合作。畢竟，他們親手毀了我的凱森。」羅恩的聲音，透着平靜。

    不過這種平靜之下，透着抗拒。

    果然如此！

    白小升暗暗嘆道。

    其實，他早料到了。相信艾瑞兒他們也料到了，不然不可能提出一千萬歐元的高額資金，來釋放善意。

    科里森是以此表現最大的誠意。

    畢竟在商場，什麼歉意的話，善意的話，都是虛的，真金白銀才最見真心。

    當然，白小升跟艾瑞兒是朋友，中京傳媒跟科里森是合作夥伴關係，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忙也是該幫的。

    「他們願意出一千萬歐元，來購買關於H國一些關鍵市場數據，還有分析報告。」白小升道，「艾瑞兒也是我的朋友。」

    對面沉默。

    「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想你難做。」白小升嘆息道。

    電話那邊，久久沉默。

    最終，羅恩嘆息一聲，「小升，這件事，你讓我再想想吧！其實，我知道科里森以往所做，根本就是沒錯，但我這心裏就是……如果不是遇到你，很可能我的理想，我們的理想就被他們摧毀了。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感情，我心裏也有芥蒂！商戰，沒有對錯一方，但是人心有冷暖！」

    這番話，也讓白小升感慨，他用很誠摯的聲音道，「行，我給你時間考慮。實在不行，我另想它法！」

    「謝謝你！」羅恩聲音里透着幾分感動，白小升既是他的朋友，又是他的老闆，還能如此尊重他。

    這讓羅恩感動。

    羅恩沉默片刻，道，「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從工作角度出發，我個人的感情，絕對不會影響到這筆大單！如果我想不通，那麼我暫時卸任，由我的副手來接替完成這個工作！不過……我擔心我團隊的成員會有意見！你給我的這些時間，我要與他們溝通！」

    「好！」白小升自然理解。

    畢竟科里森當初傷害的，是整個團隊。

    掛斷電話，白小升沉默無語。

    平心而論，雙方都是他的朋友，雖然有親疏遠近之別，但彼此之間少些對立矛盾，多一些善意，總歸是好事情。

    畢竟長遠來看，合作是不可避免的。

    「事兒又多了？」白小升苦笑搖了搖頭，現在他既要想着中京傳媒申報的事情，還有幫艾瑞兒他們的科里森解決數據庫問題，又要關心自己所有的公司團隊建設問題。

    「真心是有點忙啊。」白小升感慨，「看來，以後要把薇薇給挖走，到我自己公司那邊，有她參與，我會少很多麻煩！」

    白小升已經打起了挖人的心思。

    「未來集團也是我的，我的更是我的，那這，算不算是我自己挖自己牆角？」白小升忍不住調侃一句。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白小升過去開門，發現是自己定的外賣。

    現在差不多十點四十了，真的不是吃晚飯的時候，權當是宵夜吧。

    白小升接了外賣。

    關了門，他端回到書桌旁，開始吃起來。

    人生飽暖，真的是一大幸福，連心情都好很多。

    吃着吃着，白小升腦海中忽然靈機一動。

    羅恩團隊，當時讓科里森差點砸了飯碗，理想沒了，那些團員成員一家老小飽暖沒有着落，自然是心懷恨意。

    這種恨意，就是心結所在！

    白小升筷子一放，拿起手機，直接給艾瑞兒撥打過去。

    「餵？」電話那邊，傳來艾瑞兒的聲音。

    「艾瑞兒，關於合作的事兒，羅恩團隊那邊持牴觸的態度。」白小升道。

    「是嗎。」艾瑞兒的聲音，不免有些沮喪。

    「不過，我想到了化解你們之間矛盾的方法！」白小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