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染坐在衛生間的地上傷心落淚。

    你欠的，你必須還清。

    顧漠的話不斷在她耳邊迴蕩。

    她欠的血債，難道要用血來還?

    如果她死了，顧漠的恨會不會少一點?

    ……

    顧漠正試圖將碎瓷片粘在一起，突然聽到衛生間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他的心一恐。

    什麼聲音?

    難道是肖染?

    他立刻丟掉手中的碎瓷片，驚慌地沖向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緊緊地鎖着，顧漠一邊轉動着門把一邊大喊：「丫頭，開門!」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這讓顧漠更加慌亂。他趕緊跑回臥室找到衛生間的鑰匙，回來卻發現仍然打不開門，門被反鎖。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力撞門，一邊撞一邊大喊:「丫頭，不許做傻事!」

    就在他快要把門撞開時，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

    肖染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口，苦澀地笑了笑:「顧漠，對不起，我把玻璃不小心打碎了。」

    顧漠慌亂地肖染抱進懷裏，緊緊地摟住不敢鬆手，唯恐一鬆手肖染就會消失。

    「你恐怕要重新買一塊鏡子了。」肖染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如果敢自殺，我就把鵬程集團拉進來墊背。」顧漠充滿威脅地說道。

    「大叔，我怎麼可能會自殺?」肖染露出一個無邪的甜蜜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的債也沒有還清，我不會死的。放心吧。」

    說到最後，肖染再也無法偽裝開心，聲音變得哽咽。

    如果不是怕爸爸心疼，如果不是因為蔣夫人的病還沒有治好，她真想一了百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必須要割捨下許多東西。她也想過一命抵一命，可是在那個沒有顧漠的世界裏，她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顧漠什麼都沒說，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肖染。

    「大叔，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活着活着，還我簽下的債。」肖染帶笑的明眸中隱隱約約有淚光閃動。

    顧漠捧起肖染的臉，用拇指輕輕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深沉的黑眸中有他自己意識不到的心痛與憐惜。

    被顧漠如此溫柔地對待，肖染的心碎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越聚越多。

    顧漠重新將肖染樓進懷裏，聲音沙啞地說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如果恨我能讓你好受點，那就恨吧，用力恨。」肖染哽咽地回答。

    「可是恨你也無法讓我快樂。」顧漠充滿矛盾地說道。

    往日的甜蜜一點點滲透進顧漠的心裏，他發現自己無法對肖染絕情，她的眼淚會讓他心痛。

    可是他又無法釋然，做不到原諒肖染這個兇手。

    「大叔，我們還是分開吧。如果你還要報復就報復我吧，不要傷害我爸爸，他只是一個愛女心切的可憐爸爸。」肖染傷心地看着顧漠，狠心說出分手的話。

    「你給我老實在家呆着!沒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顧漠惱火地說完，便冷着臉轉身離開。

    哪兒也不許去?

    顧漠的意思是不許她回娘家?

    難道他對她還有眷戀與不舍?

    還是說她必須留下，贖她的罪?沒贖完不許離開?

    她多希望是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