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紙筆，寫了一張字條，從門縫裏塞進去，便落寞地轉身下樓。

    肖染不肯見他，他滿足她。

    他給她時間平復情緒。

    等她不再恨他時，他會來找她。

    肖染跟卓烈在小旅館住了兩天，也沒敢宿舍。

    直到第三天，當卓烈為難地掏口袋時，肖染才意識到表哥的錢快花光了。

    她立刻拽着卓烈，霸道地說道：「表哥，我們回家吧！」

    「你不怕遇到顧漠？」卓烈擔憂地看着肖染。

    他無能，不能讓肖染住到想離開的時候。

    他有點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存多些錢。

    錢到用時方覺少。

    「不怕了。冰來將擋，水來土淹。我總不能躲他一輩子。」肖染笑着回道。

    「表哥幫你擋着。」卓烈痛惜地說道。

    兩人坐公交車回到住處，正要開門，就聽到對面門響。

    「卓烈，你這兩天死哪兒去了？你表妹夫前天晚上來找你表妹。」

    「我倆這兩天去爬山。玩瘋了，所以手機忘開。我表妹夫沒說什麼吧？」卓烈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他一定是打不通電話擔心了。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你趕緊給他回個電話吧。」

    「謝謝！」肖染客氣地朝對方點點頭。

    「客氣什麼？我跟卓烈是大學室友，跟親兄弟差不多，就差沒穿一條開襠褲。你要是逃婚的話，哥幫你守門。那傢伙一來我就給你們報信。」

    「胡說什麼？我表妹才沒有逃婚。」卓烈立刻把大學室友推回他自己的房間，掏出鑰匙開門。

    肖染沉默地進屋，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紙條。

    她雖然不是逃婚，卻跟逃婚差不多。

    她離婚了，逃離了婚姻。

    卓烈一進屋，就看到地上的紙條。他立刻撿起來打開。

    看到紙條上龍飛鳳舞的落款，他立刻叫住肖染：「小染，你老公留下的紙條。你自個兒看吧。」

    說完，他便將紙條塞到肖染手裏，自己去廚房煮麵。

    肖染拿着紙條逃到陽台，雙手顫抖地打開。

    顧漠那熟悉的字體立刻躍然紙上。

    「丫頭，我知道你在躲我。我走了，不會再追問你的下落。如果哪天你在這裏住膩了，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當然，如果你仍不想見我，打電話給寧昊也可以。他在b市。」

    看到顧漠那低聲下氣的留言，肖染的眼睛模糊了。

    他這是有多怕她又逃開？

    她從來沒見顧漠用這樣可憐的語氣說話。

    何必呢？

    各自安好不好嗎？

    卓烈把麵條下鍋後，從廚房探出頭，擔憂地看着肖染。見到她背對着自己擦眼淚，他心疼不已。

    肖染跟顧漠這是在互虐。

    沒有一個安好。

    卓烈長長地嘆了口氣。待麵條煮熟後，他關火，盛了兩碗面，淋上炸醬，便笑着招呼肖染：「小染，吃麵了！」

    「炸醬麵？我喜歡！」肖染抹掉眼淚，轉身，故作快樂地說道。

    「知道你是個小饞貓，多煮了一碗。」卓烈寵溺地笑道。

    肖染對他來說，就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妹妹。他想一輩子寵她。

    「謝謝表哥！」肖染感激地笑着接過炸醬麵，若無其事地坐到餐桌旁，津津有味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