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你就沒錯了嗎？」霍查布不滿地瞪了肖鵬程一眼。

    「不是……我……」肖鵬程還想解釋什麼，就被卓烈拽出病房。

    「姑父，有些事其實……越描越黑。」卓烈站在過道的窗前，對肖鵬程說道。

    肖鵬程掏出一隻煙，想吸，抬頭看到禁止吸煙的牌子便將煙扔進垃圾桶，煩躁地扒了一下頭髮：「我知道，岳父不可能立刻原諒我。這些年我一直沒敢讓他知道我再婚的事。我很清楚他一旦知道真相便會恨我。我再也沒有機會求得他的原諒，替雅嵐孝敬他老人家。」

    「你確定堂姑不知道你……出軌嗎？」卓烈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着肖鵬程。

    「應該沒有。我跟月娟的開始緣於一次酒後失控。有些事有了開始便會有繼續，但是過後我又充滿自責，覺得自己對不起雅嵐，便對她更加體貼寵愛。我承認我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男人。月娟懷孕後，我給她一大筆錢讓她打掉胎兒，沒想到她竟躲起來生下小洛。我知道雅嵐心臟有問題，一直對她隱瞞這件事。」肖鵬程陷入沉思，目光中有深深的自責。

    「我還以為堂姑是被你氣死的。」卓烈抱歉地看了一眼肖鵬程。「我想大爺應該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才會一直對你橫眉冷對。」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沒臉活着了。我那麼愛雅嵐，怎麼可能捨得傷害她？她為了我遠離家鄉，背棄父母。我若為了月娟氣她，就是個混球。」肖鵬程懊惱地說道，「其實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好人。」

    「堂姑會知道你有多愛她。」卓烈用力握了握肖鵬程的肩膀。

    「謝謝你的安慰。說實話，我不求原諒。因為我犯的錯根本不值得原諒。我只求岳父能讓我以待罪之身伺候他、孝敬他。」肖鵬程苦澀地說道。「現在這樣，他不再排斥我的靠近，我知足了。」

    雅嵐死後很多年，岳父都不肯接他電話，把他寄去的支票退回來，非常明確地表示對他的不諒解。

    這讓他心中的自責更重。

    他拐走岳父最疼愛的女兒卻沒有善待。

    博格彥站在病房門口，將肖鵬程的話全聽入耳中。聽出他對安巴的愛，她決定原諒這個男人。

    「妹夫，我一直以為安巴嫁給你後非常幸福。」博格彥走到肖鵬程面前，充滿遺憾地嘆了口氣。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肖鵬程充滿歉意地回道。

    「我們現在說不原諒你已經沒有意義，安巴已經死了。」博格彥嘆了口氣，「大伯說你昨晚一夜沒睡，叫你進去躺沙發上休息會兒。」

    「我怕他氣壞身體，所以一直守在門外。」肖鵬程自責地抿了一下嘴唇。「我進去看看他。」

    「妹夫，有我們在，你就安心去睡吧。」博格彥給了肖鵬程一個釋然的笑。

    「謝謝。」肖鵬程感激地看了一眼博格彥。

    也許是大山給了他們豁達的胸懷，在知道自己背判了他們的親人時，依然能原諒他，給他充滿善意的笑。

    這讓他又想起雅嵐，他那美麗、善良、活潑的前妻。

    他的心肝寶貝小染身上流有一半鄂倫春人的血，也因此鑄就了她性格中獨特與迷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