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顧漠突然叫住肖染，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肖染，表情有些陰霾，語氣冷淡地說道，「岳父電話。」

    爸的電話？

    怎麼打到顧漠手機上了？

    肖染愣了十幾秒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昨天被顧漠摔得粉碎，根本不能用了。

    她接過手機，走到落地窗前接起電話：「爸。」

    「心肝寶貝，你是不是中暑了？頭還昏不昏？顧漠沒有欺負你吧？」肖鵬程急切地問道。

    聽到爸叫自己「心肝寶貝」，肖染的眼淚突然湧上眼眶。

    爸還拿她當心肝寶貝嗎？

    她努力把眼淚逼回去，冷冷地回道：「我很好，謝謝您的關心。您希望顧漠對我好，是想減輕您的負疚感嗎？」

    「寶貝……爸爸……」聽出女兒的疏離，肖鵬程有些哽咽。

    「我老公叫我吃飯。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先掛了。」肖染說完，便掛斷電話，根本不給肖鵬程繼續展示父愛的機會。

    當一切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再也不相信父愛如山，她也不再需要那種虛幻的親情。

    顧漠走過來，將她摟進懷裏：「大家都看着。不要哭！」

    肖染趕緊悄悄把眼淚擦掉：「大叔，我不哭。我會努力讓爸媽他們滿意。」

    顧媽媽不甚滿意地看了肖染一眼，轉身招呼着大家吃飯。

    肖染髮現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只能硬着頭皮緊張地坐在顧漠身旁，裝作無事地扒着碗裏的白米飯。

    「肖染，你已經嫁給顧漠，以後就是我們顧家的媳婦兒。不要再拿你們肖家那些破人破事兒來煩顧漠。」顧媽媽目光冷冷地看着肖染，語氣中帶着威脅。她兒子的愛情跟前途都被肖鵬程毀了，她對肖家人的恨與怨念永遠不會消失。她甚至會遷怒。她在知道肖染是肖鵬程的女兒時，便無法再對她和顏以對。

    「我知道了。」肖染只能點點頭。「我爸不會再輕易給我打電話。」

    「媽，你平時也不是這麼刻薄一人，今兒是怎麼了？」顧湘言辭犀利地問道。「小嫂子第一天進門您就想給她立威？這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翻身兒媳把歌唱！」

    「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顧媽媽用筷子敲了一下女兒的碗，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媽，小嫂子淚腺發達，您別惹她哭。您想擺婆婆威風等我娶了媳婦。」顧然嘿嘿笑着，給老媽夾了塊糖醋排骨。「我保證她任打任罵，絕不反駁您的話。」

    「你上哪兒找這樣聽話的兒媳婦？」顧媽媽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

    「好找啊！沖氣娃娃工廠有的是。隨便我挑肥撿瘦。」顧然說完，自己先控制不住地大笑。

    「臭小子！」顧奶奶用力拍向孫子的頭，板起一張慈祥的臉責備道，「你大嫂跟你妹妹都在這兒坐着，你好意思說！」

    「我妹妹寫小說的，早百毒不侵了。」顧然嘿嘿笑道。

    「二哥，你妹子我雖然百毒不侵，可還沒談過戀愛！」顧湘用力扯着顧然兩邊臉頰，不悅地說道。

    「妹子饒命！」顧然趕緊求饒，「趕明兒我統計一下我們醫院的黃金單身漢，挨個兒介紹給你。」

    肖染被這對兄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