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鐵鏽味,他心中一驚,急忙推開圍觀的學員,然後便看到戚少秋躺在血泊中。
舒克正在用白紗布給戚少秋包紮,後腰部那裏有還在滲血,從白布染血的分佈就能看得出來。
而李林則在幫戚少秋的肩膀那裏包紮。
兩人在遊戲中都向npc學過戰地急救,所以包紮得又快又好。
而汐沙臉色慘青,正用手巾不停地幫戚少秋擦抹額頭上的汗水。
戚少秋左身側躺着,已經昏迷,臉色如金紙。
傷得很重。
羅蘭擠進來,只看了兩秒便知道戚少秋的情況了。
後背被人刺了一下,然後右手臂被斬斷。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戚少秋的斷臂就在旁邊放着,還在滲着血水。
便立刻對汐沙說道:「去廚房裏拿個大膠袋子,拿上保鮮膜,再從冰箱裏敲些碎冰渣子下來放在膠袋子裏,不需要太多,有點就行了,快!」
廚房裏的佈置汐沙最清楚,讓她去拿東西最快,別人還要找。
汐沙聽到羅蘭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驚惶的表情心安了許多。
她點點頭,立刻小跑向廚房。
而羅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十幾分鐘前,來了兩個人,說要學苗刀,問了價格說可以,等戚少秋轉身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在後面直接偷襲。」舒克面露不岔:「當時我和李林在場地里教着新來的學員,正好能看到他們兩人從背後的衣服下掏出武器。一個是短劍,一個是短刀。」
「短劍刺腎,短刀砍手?」
羅蘭看着戚少秋倒地的地方,再結合舒克的話,腦中已經能還原戚少秋被攻擊的情況了。
「兇手有備而來的,戚少秋最近得罪了什麼人?」羅蘭問道。
兩人搖頭。
旁邊的學員們拿着邊拍邊七嘴八舌說道:「最近戚師傅都在刀術館待着,應該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聽戚師傅說過這些事。」
「果然刀術再厲害,如果被人偷襲還是得跪啊。」
羅蘭扭頭看了看這些拍照的學員們……現在短視頻流行,這麼一件兇案發到網上,或者放到朋友圈裏,不知道能吸引多少眼球。
更離譜的是,還有幾個女學員,邊哭邊拍。
她們明明看到血就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了,卻依然舉着手機,嘴裏使勁嘟囔着『好可怕』、『嚇死人了』之類的話。
羅蘭很想讓他們停止拍攝的,但這時候,汐沙拿着東西小跑過來了。
羅蘭從她手中接過保鮮膜,把戚少秋的斷臂一層層包了起來,然後放到裝了些冰碴子的黃色大膠袋子裏。
冰碴子能降低袋子裏面的溫度,讓斷肢的活性保持得更長。
給手臂包上保鮮膜,是為了防止細菌感染。
因為冰箱裏的冰碴子其實很多細菌的,而且很多是耐寒腐敗菌,現在能就近找到冰塊的地方只有冰箱了,如果就貿然把戚少秋的手臂放到袋子和冰碴子混在一起,那麼斷茬處,肯定會被腐敗菌感染。
等需要接駁手臂的時候,這極有可能會給醫生增加許多無謂的工作,甚至可能影響到接駁手臂的成功率。
所以羅蘭的舉措是很合理的。
把手臂小心放進大袋子中,然後羅蘭問道:「打110和120沒有。」
「都打了。」
圍觀的學員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汐沙再次拿起手巾,給戚少秋擦汗。
戚少秋身上除了血液,還流了很多汗水,衣服幾乎全濕了,這是電解質紊亂的現象。
救護車怎麼還不來!
羅蘭有些着急。
這時候舒克已經將戚少秋後腰的傷口包紮完畢。
在厚厚的白紗布包紮下壓堵下,後腰留出來的血開始結漿,減慢了出血速度。
很快李林也包紮好了肩膀。
李林站了起來,說道:「我待在這裏意義不大,先走一步,找我認識的那些爛仔問問看,或許他們知道些什麼。」
羅蘭和舒克兩人點頭。
然後李林擠開圍觀群眾,開着自己跑車離開。
就在李林走後不到一分鐘,警車來了。
這裏是郊區,派出所從市區里趕過來,確實是需要些時間的。
警察入場後,直接將圍觀學員們趕到一邊。
領頭的民警正想問話呢,然後看到舒克,頓時一愣:「坤朋叔,你怎麼在這!」
「我也是這裏的學員。」舒克說道。
「他是叔的朋友?」
舒克點頭:「對,所以你查案的時候上點心,另外,幫忙通知巡警大隊的阿容,交警隊的阿發和阿玉,讓他們幫忙查看一下天眼監控。」
這民警點頭:「知道了,我會在職責範圍內幫你多留意這件事情的。」
羅蘭在一旁聽得有些佩服,他早知道舒克在俞家輩份很高,沒有想到,居然這麼高。
其它民警開始找人問話,並且詢問這裏是否有監控。
還真裝有。
戚少秋裝監控本是想防止小偷的,但沒有想到,居然用在這種地方。
民警很快就開始調取這裏的監控,隨後救護車也到了。
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從救護車裏下來,提着擔架和急救箱小跑過來。
醫生相當嫻熟地扒開戚少秋的眼睛,用小電筒照了一下,說道:「瞳孔開始渙散了,立刻吸氧。」
護士把急救箱裏的便攜輸氧機開動,給戚少秋貼了鼻管。
醫生再檢查了一下戚少秋的傷口和包紮情況,說道:「立刻抬到上車,爭分奪秒。如果有家屬和朋友在場,來兩個跟上。」
舒克和羅蘭把戚少秋放到擔架上,再抬到救護車裏,裝着手臂的膠袋當然也拿到了車上。
隨後羅蘭和汐沙兩人跟着醫生上了救護車隨行。
等救護車開走後,舒克開始打電話:「坤林,你現在醫院裏吧,我記得你已經是副院長了,醫院裏有什麼外科手術厲害的醫生嗎?」
「出了什麼事情了,老八。」手機里傳出聲音。
舒克在他的堂兄妹中排行第八。
「我有個朋友叫戚少秋,被人捅了後腰,傷到腎了。另外手也被人砍斷了,如果可以的話,你找幾個手術能力最好的醫生,幫幫忙行不行?」
「行。」手機里的聲音顯得有些滄桑:「既然是老八你的朋友,那我親自上。」
「謝謝。」
「謝什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掛了手機後,舒克想了想,又打了個電話:「老媽,你現在還在京城?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那麼快,兒子有什麼事情嗎?」手機里傳來好聽的女聲。
「我有個朋友叫戚少秋,剛才被人捅了,生死難說,我已經請二哥主刀,但感覺還是有些不穩,所以想請你幫忙給他祈祈福。」
手機里突然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