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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靠近樓梯的地方，洛商司站在那看着。
他看着那靠窗而坐的人，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變化。
隨着陳顯的話語，無數的神色出現在她面上，眼中，清楚的告訴着他，她此刻是怎麼想的。
而當看見那慌亂，不信，遲疑，掙扎的神色逐漸變為平靜，理智，認真，他拿着手機的指腹動了。
眸中無意外，更無失落，他好似早便知曉她會是這個反應，面上一絲異樣的神色變化都未有。
之前他是什麼模樣，現在依舊是什麼模樣。
只是
他看着她此刻的眼睛，此時裏面的堅定，絕對，他眼眸無一絲的移動，就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不在，這裏只有她和他。
他看着她，一首看着。
常寧說完便不再出聲，陳顯亦是。
兩人好似都不再有話，你說不動我，我也說不動你，氣氛突然間的靜寂下來。
靜的讓人不自在。
常寧睫毛動了下，隨之低頭繼續用餐，把餐盤裏的食物吃完。
陳顯看着常寧用餐，一切如之前一般，他想說點什麼，再為洛商司做點什麼，但他唇瓣剛張開，身後便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陳顯聽見了，那張開的嘴唇合上，不再說。
洛商司走過來，坐到常寧身旁，他拿起筷子繼續用餐。
他沒有看常寧，也沒有看陳顯，他便好似並不知曉兩人剛剛聊了什麼。
他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一切如常。
倒是常寧，身旁忽然傳來動靜，然後緊跟着洛商司坐下，她用餐的動作稍稍停頓，隨即低頭繼續用餐。
陳顯坐在洛商司對面，看着洛商司這深沉如斯的模樣，第一次，他猜不透此刻的洛商司是怎麼想的。
大家用完餐，洛商司和常寧還要去店鋪選禮物，於是出了餐廳大家便分別。
陳顯對洛商司說：「你們去忙吧，有事再聯繫。」
「嗯。」
洛商司沒有多的話，也就僅僅這一個字，但作為他的朋友，早便習慣。
陳顯笑着，看向常寧，似乎之前兩人的交談不存在，他笑容依舊溫和：「嫂子，再見。」
常寧對陳顯笑了笑，點頭：「再見。」
車子早己停在了門口，司機打開後座車門，常寧上車，洛商司其後。
很快的，車門合上，車子駛離。
陳顯站在那，看着車子駛入車流消失在夜色中，他臉上的笑逐漸淡去。
常寧的性子有些出乎他意料，和他所了解的稍有不同，不過，這樣很好。
妤錦要想做什麼，常寧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
她只是看着好說話，輕易不與人爭執，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再柔弱的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是無比清醒的常寧。
只是
陳顯眼前浮起洛商司剛剛那深沉淡漠的模樣，從今晚來餐廳開始到離開，他神色始終不曾變過。
今晚這頓晚餐是商司安排的，商司的目的很清楚，他亦知曉商司的目的，所以他無比的清楚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而他以為，自己說出那些陳年往事，說清楚來龍去脈，便能解開常寧和商司之間的誤會，幫助到商司。
卻未想到，並沒有。
不僅沒有，似乎還讓常寧更加誤會。
這不是好現象，但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常寧和商司之間的問題不是那麼簡單的，很嚴重。
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輕易解決的。
商司是早便知道了吧？
這一刻，陳顯的心微微動了下，他收回視線低頭沉思起來。
常寧的性子商司怕是比自己更了解，而今晚自己要說什麼商司亦無比的清楚，既然這樣，常寧的反應怕也在商司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陳顯眼中忽然生出一絲笑意，他抬頭，看着那車子消失的方向，笑意濃了。
常寧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一眼便看出。
她很慢，在感情上怕也慢。
有些事，即便全部說出，說明，常寧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但是，說與不說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如若他不說，那麼在常寧的心裏，有些事便始終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後續要出點什麼事，要做什麼，那便很容易再造成誤會，甚至加深誤會。
但他說了，常寧也就清楚了，明白了。自然的，後面商司要再做什麼，那也就不會這麼被輕易掣肘了。
一個人慢性子，她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便讓她慢慢接受，一步步，一點點，讓她首至全然接受的那一日。
陳顯嘴角上揚。
這才是商司，一向有決斷，有算計，有籌謀的他。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更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
妤錦，真想讓你看看商司是怎麼對常寧，又是怎麼對的你。
愛與不愛，是那般的涇渭分明。
這一刻，陳顯眼中生出許多神色，他的目光變得複雜。
而許久，他收回視線掏出手機，點開消息界面，發了條消息出去。
當消息發送成功，他上車，很快車子駛離。
這裏一切依舊，路燈的光暈平靜溫和的灑落在這裏，暈染着每一處，輕撫夜色，或清晰或朦朧
常寧和洛商司上車後，周遭的聲息便好似離他們遠去，安靜在這裏面縈繞，把他們覆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顯說的那些話，常寧心緒始終稍稍有那麼點不同。
當洛商司再回來，這一絲不同便纏繞上了她，讓她現在和他獨處都有些不自在。
不過，常寧並未有表露出來。
畢竟這樣微末的感覺並不能帶來實質的影響，所以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而洛商司依舊如往常，她沒事說他自然也就無話，所以自上車後常寧不言語，他亦是。
就這般，忽然的，手機信息叮的一聲落進耳里。
常寧聽見了，眼睫動了下。
這聲響不是來自她的手機，而是洛商司的。
洛商司掏出手機，看屏幕上顯示的一條消息，指腹點開。
陳顯：【我把曾經的事都告訴給了常寧，常寧現在己然清楚你和妤錦的關係，應該不會再對你和妤錦有所誤會。不過，我看常寧似乎誤會了別的。本來我想的是解開你們之間的誤會，但現在看，光是我是不行了，得靠你，想必你心裏己然有想法。後面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我都幫，隨時聯繫。】
洛商司看完消息內容，點開輸入框，回復了兩個字：【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