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臉茫然,滿腦袋問號。
其實他的事情不複雜,在古青看來就是兩家約定了個娃娃親,然後交換了生辰八字,可惜後來女方長大了,愛上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還比眼前的少年有錢,有勢,有實力,反正各方面都比他更勝一籌,於是乎女方一時間情迷亂墜,沒把持住就……
然後此事暴露,兩家鬧翻了,婚約解除。
不過這樣一來,雖然女方的名聲毀於一旦,可少年腦袋上這頂綠帽子,也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少年才多大?十四五歲,正是衝動的年紀。
於是乎,在某個酒樓借酒澆愁的時候,偶然間聽到鄰桌談論古青這家店,腦袋一熱就回家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庫來到了這裏。
古青捻了一顆豆子,咀嚼着說道:「你要怎麼報復?讓她家破人亡?還是讓她生不如死?要長期的計劃,還是短期的方法?是只報復她一家,還是連帶她勾搭的小白臉一起收拾?」
「……」少年更懵逼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有區別嗎?」
「有啊。」
古青掰着手指頭,和聲和氣的說道:「方法可以歸類成三種,一是兩敗俱傷,二是同歸於盡,三是置身事外,四是漁翁得利,五是……」
少年擺手:「等等!」
他打開包裹,指了指裏面的東西:「你看看這些錢,夠什麼層次?」
古青對他這麼識相有些意外,但還是挑挑揀揀統計了一下,這才咳嗽一聲,說道:「五十金(五十兩黃金),最低級的都不夠。不過我可以酌情給你出個方法,只要五金,怎麼樣?」
「什麼,方法?」少年搓了搓手。
古青聳了聳肩,從這裏面挑出五金,淡淡的說道:「殺人嘛,找專業的去做,煉魂境的武者……實際戰鬥力跟肉身境沒什麼區別。
我估摸着,如果僅僅弄死她,也就三十金左右,加上這五金勞務費,你還能剩十五金呢,說不定加點錢,人家還能幫你活着把她弄出來,讓你炮製。」
少年有些不死心的問:「……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有,可是你錢不夠啊。」古青揚了揚金子,懶洋洋的說道:「誠惠,五金,我收下了。」
少年恨恨的問:「如果其他方法,要多少金?讓她家破人亡,不對,她和那個小白臉都要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方法。」
「千金。」古青隨口說道:「我只給方法,具體能不能成功看你自己,我是不會摻和到事情裏面的。」
少年漲紅着臉,怒聲說道:「那你要是騙我怎麼辦?」
古青翻了個白眼,毫不在乎的說道:「騙?明碼標價,愛來不來,公平交易,哪來騙這一說?
如果怕被騙,你大可不買嘛,這四十多金你拿走,離開不就得了?再說了,到底方法能不能成,你自己不會想嗎?沒腦子?」
少年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想要出手但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古青流傳的事跡,想了想還是決定『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事謹慎為上,先撤退再說。
於是乎抱着自己的小金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倒是古青有些無語,半晌才搖頭嘆氣的關上門:「還真是沒腦子,我還沒把殺手的聯繫方式告訴你,你走的倒是痛快,這錢不是白花了嗎?」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古青在弄死那群潑皮後,沒多久另一伙人就慕名而來,不是報仇尋仇,而是看到古青這個店的業務範圍後,特意談生意的。
老黑。一個一聽就知道是假名的名字,這廝是凌雲城的情報頭子,麾下耳目眾多,神馬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情報自然全在手裏。
不過他們是見不得光的,於是在聽聞古青後,特意找上來尋求合作。
大概就是如果古青這裏來人,古青就會以情報不足,或者需要盯梢等等理由,將之介紹給老黑。
然後老黑就會順理成章的賣給客人情報,宰對方一筆,大家二八分成,古青佔二,老黑佔八。
這很類似銷售提成。
老黑的主動上門,讓古青立刻有了其他心思,於是乎他找到老黑問出此地某個殺手組織,然後巴巴的跑到人家聯絡的地方,以三寸不爛之舌,沒費多少功夫便與對方談妥,在某些生意上,古青會介紹客人給殺手組織,不過利潤也需要二八分成,古青還是兩成。
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這段時間,在經過一開始的蕭條後,確實有些人想要做見不得光的事兒,卻苦於沒有門路,於是乎便找到這裏。
古青則讓他們找殺手組織,而殺手組織則會給出兩個選擇,一個是高價,但什麼不需要操心,只等結果就行,另一個是低價,不過殺手只負責辦事,客人得先去找老黑買情報,然後交給殺手組織。
三方合作,古青最輕鬆,但勝在見得了光,而且自身拿的分成也公道。
情報這玩意賣不出去就不值錢,到底值不值錢還得看他一張嘴,老黑自然也滿意。
殺手組織生意好了許多,而且有老黑協助,行事更為方便,他們更滿意。
三方都滿意,自然一起賺錢,這就是……利益鏈。
雖然一次兩次的錢不多,不過勝在數量嘛,薄利多銷對吧。
古青算了算,一個月幾百兩黃金還是可以的,而且輕鬆無比,比跟着穆家來回走海路冒險安全太多。
比如這個月,古青就賺了三百兩黃金,而海商一次來回也是一個月左右,只有二百五十兩,嘖嘖……
積攢的這些錢,他倒是沒有再充值,不能全部充值,那他豈不是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要起風咯。」
古青看了眼窗戶,外面嗚嗚的風聲格外滲人,好似有遊魂厲鬼嘶吼一般。
——
篤~,篤篤~
「進。」
「又見面了。」
「坐。」古青聞聲抬頭,笑了笑:「咱們熟歸熟,但生意是生意,穆前輩可別讓我難做。」
來人正是穆武,他倒是也不生分,坐在櫃枱前,隨手捻幾顆豆子嘗了嘗:「嘖,炒的有點老了。」
「前輩生的富足,對於有些東西,你是不懂的。」
古青笑着從櫃枱下拿出一壺酒,一碟豬頭肉,一碟花生米,伸手倒酒:「現在喝口酒,吃口肉,再嘗嘗豆。」
穆武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依言照做,酒水下肚,不禁閉眼長嘆,一臉滿足:「果然果然,真是道道有門路,長見識了。」
他不說來意,古青也不問。
喝酒吃菜,相談甚歡,當可謂是和諧愜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穆武忽然袖口一抖,落下一枚玉佩,與桌面碰撞,濺起一陣沉悶的響聲。
穆武笑吟吟的嘬了一口酒,輕聲說道:「今日前來,能吃到這麼一頓飯,已經不枉此行。臨別之時,我有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古青斟酒吃肉,輕言慢語:「閒談聊天,就當下酒料了。」
穆武瞳孔縮了縮,這人還真是謹慎的緊吶,先一步留好退路,與其說是武者,還不如說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
商人,輕義重利,輕信重利。
而古青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