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怪得了誰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王妃，奴婢，奴……」長河站在歡顏跟前，也許是因為太害怕，太緊張了，當然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吃上東西了。

    總之，她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昏過去了。

    歡顏蹙眉，蹲下，抓起長河的胳膊，拔把了把手腕：「嘖嘖~餓昏了都。」

    方嬤嬤看着歡顏那神色，心中有些欣慰。

    自打主子去世，她獨自把王爺撫養大（對，在張福全和方嬤嬤心中，他們彼此都不願意承認，對方有撫養過王爺這個事實。），最擔心的，就是以後王爺會娶一個蠻橫、霸道、傲慢的女人回來。

    現如今看來。

    這個王妃雖然是有許多讓她不放心的地方，可，卻有着和汴京王城裏其他的貴族小姐本質上的差別。

    有手段卻不惡毒。

    方嬤嬤讓人將長河搬到一邊，弄了些水給她喝，須臾之後，長河就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

    歡顏當即鬆了一口氣，這要是死過去了，傳出去，保不齊就會有人說，夜王妃太彪了，生生的嚇死了一個婢子。

    汴京城裏的百姓，對於八卦的熱衷程度，一點都不比擁有先進的互聯網的現代差啊。

    甚至於描繪起八卦和故事來，更加的繪聲繪色。

    長河醒過來，看到歡顏，當即就又要跪下，被歡顏霸氣的壓住了肩頭：「別跪了，這好不容易醒過來。」

    「王妃，奴婢在王妃跟前失儀，請王妃饒恕。」

    「幾天沒吃了？」歡顏直接忽略掉長河的哀求，漫不經心的問。

    長河當時就愣了一下，而後看了看方嬤嬤：「兩天了。」

    「兩天沒吃就給餓成這樣了？」歡顏表示，這姑娘的戰鬥力也太差了。

    長河心中也表示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是女子裏面算能吃的那一類型，就是因為這個，五歲的時候，家人就養不起她了，直接賣給了李念靜家。

    換了常人，兩天沒吃，喝喝水，也還能撐一下。

    可她一天不吃飯，整個人就不行了。

    「王妃，這是她和她家主子的事情，您也夠好心了，還紆尊降貴的在這裏等她醒來，奴婢帶您到處再看看吧。」

    「嗯。」歡顏點點頭，而後看了一眼長河，以及她手上的那些淤青，「這位姑娘，人啊，活也只能活一輩子，忠誠這種東西，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如果對方不值得付出，乘早收起衷心，尋個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地方待着，否則，你也真就白來這人世間走一朝了。」

    長河一愣，抬眼看了看歡顏。

    歡顏扯了扯嘴角：「看看你眼前的世界，花那麼香，天那麼藍，你有手有腳的，離了一個壞主子，還就不能活了？」

    話音落，歡顏又看了一樣長河，和方嬤嬤走了。

    長河站在眼底，手緊緊的攥着衣角，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裏帶着轉轉。

    這個時代的奴才，誰會有歡顏的那種思想。

    主人給一口飯吃，那就得感恩戴德，一輩子都要卑躬屈膝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