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

    「三筒！」

    「四條！」

    「……」

    低矮的民房裏擺着一個麻將桌，四個男人出去幹活之後呆着沒事的女人搓着麻將。她們打的並不大，桌面上也都是一些一塊五塊的零錢。畢竟這裏是棚戶區，都是一些窮人居住的地方，大牌主要注重的還是消遣。而此時，桌上大多數的零錢都堆積在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女人面前。

    「嗯……糊了。」

    刀疤女人牌一攤，一臉的笑眯眯。

    「老孫家媳婦，你今天手氣也太好了吧？這都自摸多少把了？」

    「是呀，我連牌都沒停呢。」

    「……」

    一群老娘們嘮叨着，紛紛掏錢。

    「嗯……昨天我輸的可慘啦，今個還不得贏回來一點呀？」刀疤女人笑眯眯的說道：「都讓你們把錢贏去了包小白臉呀？」

    「咯咯咯咯……要包也包你們家老孫，那身體紮實，比我們家那個窩囊廢強多啦！」

    「做飯的時候都能聽到你們家的聲音，哈哈哈……」

    「……」

    「嗯……包唄，我沒有意見，呵呵。」刀疤女人伸了個懶腰，看看手錶道：「得嘞，今天就到這吧，老孫跟孩子該回來了，我得做飯去了。」

    「好，那就散了吧，明天繼續啊！」

    起場之後，幾個老娘們嘰嘰喳喳的聊着家常，從刀疤女人家走出去。差不多到點了，男人們也都該回來了，該做飯了。她們就是這個樣，每天早晨男人出去幹活賺錢，呆在家裏沒事就搓搓麻將，嘮嘮家常李短。日子過的不富裕，可也挺充實。

    不多會，破舊的三輪車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還有老孫扯着喉嚨的鬼哭狼嚎。

    「老婆，我回來啦！」老孫把三輪車騎到滿是廢品的院子裏，先把女兒給抱下來。

    看到丈夫與女兒回來了，刀疤女人露出柔柔糯糯的笑。

    裹着羽絨服的小洛水朝屋裏跑去，一會功夫又氣喘吁吁的跑出來提着一小袋湯藥遞給刀疤女人。

    「媽媽，吃藥啦。」

    「嗯……」刀疤女人接過藥仰頭喝完，蹲下來親了一下女兒的臉頰問道：「寶貝，爸爸今天出去幹活有沒有跟別人吹牛呀？」

    「吹啦！」小洛水癟着小.嘴不滿道：「天天吹牛不好好幹活，天天吹牛不好好幹活，都氣死我啦！」

    刀疤女人笑了，.寵.溺的捏捏女兒的鼻子笑道：「那爸爸吹牛吹的好聽嗎？」

    「一點都不好聽，爸爸老說他是特種兵，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特腫兵，咯咯咯咯咯咯……」小洛水咯咯的笑了，摟着刀疤女人的脖子大聲道：「媽媽，爸爸都被誰打的鼻青臉……嗬嗬嗬嗬嗬嗬」

    陡然間，小女孩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煞白，喉嚨里發出被氣息被堵住的聲音，身體不停的顫.抖，一下摔進母親的懷裏。

    「藥！」老孫把廢紙提下來叫道，掏出一小盒藥扔過去。

    接住藥，刀疤女人麻利的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女兒的嘴裏，心疼的整個人都揪起來，眼睛裏出現一層水霧。她抱着女兒顫.抖的身體，左手拉開羽絨服的衣領，讓其透氣。

    老孫咬上一根香煙，眼睛裏也滿是疼，坐在三輪車上吧嗒吧嗒的抽起來。他努力把目光移開，盯着天，把嘴裏的煙頭咬過來咬過去。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小洛水的身體不再顫.抖，呼吸也變得正常起來。她伸出雪白雪白的小手摸摸母親的臉，咧嘴一笑朝院子裏的破爛跑去，開始慢慢的整理。

    「做飯去吧。」老孫笑了，沖刀疤女人揮揮手。

    「嗯……」刀疤女人點點頭笑道：「三姐大後天來送藥，這兩天你多干點活少跟人家吹一會，別到時候連個雞都買不來。」

    「老子啥時候跟人家吹牛了？」老孫撇撇嘴，一臉不爽道：「你這婆娘咋操不完的閒心？明天不幹了，陪我閨女過節！看什麼看？趕緊給老子做飯去，再看？好，你給老子等着啊！」

    刀疤女人笑眯眯的轉身進屋，開始張羅着做飯。

    「嘿嘿……」老孫盯着自家女人屁.股嘿嘿一笑，沖女兒叮囑道：「閨女，慢慢拾掇，不着急。」

    小洛水頭也不回，捏着小計算器蹲在破爛堆里倒騰着小件算錢。她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跟着爸爸出去賺錢，回來以後收拾家裏的破爛算賬。

    廚房裏，刀疤女人手腳麻利的張羅着做飯，剛把菜給放進油鍋里，老孫就鑽進來。他鑽進來之後沒有奔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從後面抱住自家老婆的腰，伸手解開腰帶褪下來。

    「嗯？你幹嘛？」刀疤女人笑眯眯的翻炒着菜。

    「干正事！」老孫喘着粗氣壓低聲音叫道：「媽了個巴子的，說好一萬次的，現在還差九千六百三十八次！別動，給你點陽氣！」

    刀疤女人的臉緋紅緋紅，死死咬着嘴唇，繼續翻着菜。可翻着翻着就翻不動了，開始用兩隻手撐着灶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老孫才一臉得意的叼上香煙，愜意的抽了一大口。

    「嗯……爽了？」刀疤女人笑眯眯的問道。

    「爽了，嘿嘿。」老孫嘿嘿的笑着。

    「嗯……可我還沒爽。」刀疤女人轉過身，笑吟吟的摟着自家男人的脖子道：「我還想要嘛……」

    「啪！」

    老孫操起一個茄子排在案板上，瞪着眼睛道：「你當我是茄子啊？就算是茄子也有蔫了的時候！趕緊做飯，吃完飯我還得帶閨女出去玩呢！」

    「嗯……龍小七，你真窩囊。」刀疤女人不屑的撇撇嘴。

    「趙穎，老子窩囊？你敢說老子窩囊？我……得得得，我這會是窩囊了，晚上再搞！你要是這會受不了了用茄子頂一陣子先，我跟閨女玩去。」

    老孫是龍小七，刀疤女人是趙穎，孩子就是他們的洛水。

    趙穎搖搖頭笑道：「嗯……狗改不了，痞子就是痞子，呵呵。」

    龍小七才不管這些呢，他叼着煙把子晃出去，坐在門檻上盯着天在那發呆。

    「爸爸，今天才賺了三塊錢！」小洛水一臉的不滿的叫道。

    「三塊就三塊唄，來來來，爸爸給你講故事。」龍小七一把抱過女兒，重重親了一下說道：「爸爸給你講戰旗連的故事，當年有個小痞子當兵，走進了戰旗連。他的班長叫老薑，他的指導員叫……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見人咬人見我咬我母老虎……臉上有一條刀疤……」

    「跟媽媽一樣嗎？」小洛水歪着腦袋問道：「那這個母老虎有沒有媽媽漂亮？」

    「漂亮個毛啊，丑的跟啥似的，還一天到晚喝酒，老子見他就煩！」

    趙穎端着碗筷從後面走過，笑眯眯看了這父女一眼，發出柔柔糯糯的聲音：吃飯啦

    婦女倆麻溜的跑進屋，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前，眼巴巴的等着趙穎給他們盛飯。

    「這，是一場戰鬥！戰旗不倒」龍小七斜眼看着自家閨女，一臉嚴肅。

    小洛水則睜着大眼睛，抓着小勺子緊張的盯着飯菜：「吃死拉倒！」

    「開吃！」

    父女倆開始搶盤子裏的菜，吵的嗷嗷叫。

    「爸爸，不准搶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