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數萬大軍圍着，就算是一隻鳥飛進來都會被射下來，別說我這麼一個活人了。」大鬍子越說越委屈，「要不是她抓我進來，我還在外面晃蕩餓肚子，太欺負人了。」

    李江山板着臉說道：「還是把他送給官府查辦吧。」

    李正攔着李江山說道：「不着急，我問他幾件事。」

    李江山收回腳步，後退一步。

    李正說道：「你雖然不能說出你的僱主是誰，應該就是五姓趙郡李氏的人吧。」

    大鬍子點頭。

    李正又說道：「而且這個人的地位一定不低，而且應該朝中徹查鹽鐵案你的僱主首當其衝，被拿入大獄所以你拿不到工錢了。」

    大鬍子還是點頭，他思量了會兒說道：「不過來了長安，我知道你是李靖的弟子，我絕對不會接這個活。」

    瞧着這個大鬍子，李正說道：「因為李靖大將軍的關係？」

    大鬍子點頭，「因為一些當年的事情，我們這一系的遊俠和李靖大將軍有着莫逆的關係，若知道你是李靖的弟子，這中原沒有遊俠會和你作對，甚至會聽從你的號令。」

    聽到這話，李正狐疑地看向李江山。

    李江山說道：「確實是這樣。」

    李正低聲嘀咕着，「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大鬍子嘖吧着嘴似乎在回味烤魚的味道，補充道：「李靖大將軍是何許人，當年綠林中的大豪傑，這天下遊俠誰人不膜拜李靖大將軍。」

    李江山說道：「李靖大將軍行事低調，當然也不會和你說，不過李靖真正名義上的弟子只有你一個，以前你不知道這個身份對你的意義是因為大將軍沒有和你說。」

    李靖本就是一個行事非常低調的人，這些年以來一直都是閉門不出。

    在中原有這麼大的聲望，也難怪李靖和李世民之間的關係這麼微妙。

    按照李靖的性格，李靖不可能去號令天下豪傑。

    李正摸着下巴的鬍渣說道：「這是你們綠林豪傑們給李靖大將軍的名頭，說不定李靖大將軍自己都不知道。」

    大鬍子尷尬地笑了笑，「這就是李靖大將軍讓我們這些豪傑敬仰的地方，淡泊虛名。」

    李正瞧着大鬍子，「我剛剛聽你說，你和虬髯客還有一些關係？」

    大鬍子笑着點頭，「該問的也問了，至於僱主的名字，在下還是不能告訴長安令。不然在下以後可就沒法混了。」

    李正思量着他的話，「你們殺手還挺看重名聲的。」

    大鬍子站起身說道：「說完了，在下這就去官府，感謝長安令給在下吃魚。」

    看着李江山要帶走大鬍子，李正說道：「慢着。」

    大鬍子停下腳步，李江山疑惑地回頭看向李正。

    「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我要是不報官，你也不用去官府。」李正說道：「再說了我也沒有什麼損失，我要是仗義一點我可以請你吃一頓飽飯。」

    大鬍子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

    李正接着說道：「殺手姐姐，給他鬆綁，讓人給他準備一頓豐盛的飯食。」

    儘管李正這麼說了，李江山心中還是警惕，讓一旁的村民去傳話。

    不一會兒飯食就送到了河邊。

    還帶了一壺好酒。

    大鬍子聞到酒香就神情一振，「這是……」

    李正搖着手中的扇子說道：「這是我們涇陽的烈酒，還有一些豬肉，不知道你吃不吃得習慣。」

    大鬍子灌下一口烈酒，拿起一隻豬蹄便啃了起來，「在下什麼肉沒有吃過，吃過的肉多了去了，除了人肉。」

    李江山的目光看向李正，也不知道李正在賣什麼關係。

    大鬍子吃東西的樣子非常不好看，更像是往自己嘴裏再塞東西。

    好一會兒之後，一壺酒喝完，桌上一片狼藉。

    打了一個飽嗝之後，大鬍子說道：「多謝長安令款待。」

    李正又遞給他一塊銀餅，「這是給你的。」

    看到銀餅，大鬍子連連擺手說道：「能夠吃一頓飯，還不把在下送到官府，在下心中已經很感激了，萬萬不能再收長安令的銀錢。」

    李正抱着自己的杯子說道：「這銀餅不是白拿的，我也不會平白放你一條生路，畢竟從一開始你是要來殺我的。」

    大鬍子撓了撓頭，「在下確實理虧，既然落在長安令手裏，在下任憑處置。」

    李正低聲說道：「早年前虬髯客，李靖，紅拂女在中原被稱為風塵三年，你也是當年的人吧。」

    大鬍子點頭說道：「那是自然，想當年……」

    「當年的事情我沒興趣。」李正打斷他的話說道：「我不是遊俠，你們綠林里的規矩我也不懂，三年前有個女子來見我，她說要我幫忙打聽虬髯客的下落。」

    聽到這話大鬍子立刻來了精神，「她可是三俠之一的那位？」

    李正站起身說道：「你別管是誰，總而言之我問你，你能不能打聽到虬髯客的下落。」

    大鬍子又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在下不敢向長安令保證，不過長安令以李靖大將軍弟子的身份一聲令下，想必整個中原的遊俠必定會有所響應，就是長安令的名聲差了點。」

    說完大鬍子尷尬笑了笑，又撓了撓頭，「不過李靖大將軍能收長安令為弟子，想必一定是有緣由的，他收弟子絕對不是因為長安令有什麼過人之處，以前也有很多天資非常不錯的弟子，李靖大將軍都沒有收他們做弟子。」

    「有緣由？」

    大鬍子又說道：「你是李靖唯一的弟子，為什麼收你做弟子？」

    李正思量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大鬍子補充道：「想一想吧，當初我知道你是李靖大將軍的弟子之後，某家也想不明白，再一想某家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看着李正的神情，大鬍子說道：「不能說，說了怕是沒意思了。」

    李正對他說道：「我不管李靖大將軍收我做弟子為了什麼，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找到虬髯客。」

    大鬍子思索着：「這件事……要花很多很多的銀錢。」

    「哈哈。」李正一拍大腿說道：「巧了，某最不缺的就是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