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大唐以後想攻打大周就難了。」方崇說道。
「此次老夫領軍,便是以奪取三州為目的。」彭靖眼中多了精光,「秦王文治武功令人讚嘆,但卻有個毛病。」
「什麼?」方崇看似不經意,實則耳朵高高豎起。
「殺俘令!」
「殺俘令?」
「對!」彭靖說道:「若是他願意招降叛軍,此刻怕是早已兵臨清河了。」
「可正是殺俘令,才給了大周機會!」方崇笑道。
「是啊!」彭靖搖頭,「秦王執拗,希望他以後不會後悔!」
叩叩叩!
外面有人叩門。
「何事?」方崇問道。
「二位相公,宮中來人。」
門開,一個內侍出現在門外,他走進來。
「二位相公,陛下召見。」
「可知何事?」方崇問道。
「急事,軍國大事!」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飲酒的韓壁也接到了宮中的吩咐。
當他到了皇城外時,已經有不少重臣到了。
彭靖二人急匆匆趕到,方崇先看看那些軍士,發現依舊是那些人,心中一松。
若是皇帝重病倒下,宮中必然會加強戒備。
「謝引弓來了。」
謝引弓疾步走來,「諸位,請隨咱來。」
眾人跟着他進宮。
到了殿前,就見裏面燈火通明。
皇帝正在看着地圖,從背後看去,竟然有些蕭瑟之意。
「見過陛下!」
眾人行禮。
皇帝並未回身,手指頭在地圖上劃拉着。
「從汴京到永州有多遠?」
永州是南疆與大周的邊境州。
「遠,又不遠。」
皇帝的聲音聽着有些飄忽。
「從朕束髮受教以來,便得知永州等三州當年曾隸屬於大周。唐初時,被大唐大將岑華奪了。永州等三州多山,易守難攻,若是在大周手中,便能遏制大唐對大周的野心。朕,無時不刻不在想着把它們奪回來。」
「王卿與秦王達成聯手之議,朕以為這是個機會,興奮欲狂。可這,終究是一場夢。」
皇帝回身。
「陛下……」韓壁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年胥看着他,眼神木然。
「一月,秦王大敗石忠唐,石忠唐僅帶着萬餘騎逃回了清河。」
群臣:「……」
皇帝的聲音依舊平靜傳來。
「石忠唐,要完了。大周,無需出兵……」
什麼聯手夾擊南疆軍之議,頓成笑談。
彭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怎地敗的這般快?」
沒人回答他。
皇帝有些心灰意冷的擺擺手,「朕,累了。」
但群臣卻不動。
韓壁走了出來。
「秦王是勐虎!」
他難得沒有譏諷彭靖等人。
「王相去商議聯手之事,他不置可否,這不是他在輕慢大周,而是,他覺着壓根就沒這個必要。」
王舉的老臉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仔細回想了一下,秦王當時確實是有些漫不經心的意思。
仿佛是在說:就這?
方崇卻如釋重負。
石忠唐要完蛋了。
也好,大周不用出兵。
如此,老夫的北征大概率便是大周對外征伐的絕唱。
敗也好,勝也好,再無人能證明自己比老夫更強。
他心中一松,看了韓壁一眼。
韓壁的眼中……怎地好像有悲愴之色?
他這是何意?
方崇訝然,也有些好奇,心想莫非是韓壁想致仕?
韓壁剛強,若非他在,保守派早已一統朝堂。
好事啊!
方崇暗喜。
韓壁走了出來。
方崇垂眸。
「陛下!」
韓壁行禮。
「北征之事就此擱置。」年胥澹澹的道。
「臣知曉。」
那你還出班作甚?
難道要藉此攻訐彭靖等人?
別的時候也就罷了,在天下大勢發生劇烈動盪之時,你就不能讓朕安生些嗎?
年胥第一次對韓壁生出了強烈的不滿。
韓壁卻依舊開口。
「臣擔心,秦王會大舉南下!」
殿內安靜的就像是空無一人。
群臣:「……」
年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