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水?」
這會兒,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小校進入廳堂中,急聲說道:「朝廷將泗河的金口壩掘開了。」
豪格霍然而起,沉聲道:「水淹攻城?」
畢竟是熟讀兵書,如何不知這其中的門道。
而後,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陳淵,低聲道:「這幾天暴雨不停,泗河水位暴漲,這衛國公是想出了水淹之法,我們現在去城門。」
兗州府城建址選擇原本就比往常低洼許多,這一下子河水淹來,極有可能淹沒城牆,沖入城中。
「公子,城外的水灌進來了。」這時,一個原山東某府衛的指揮僉事,進得官衙衙堂,面色惶懼地看向陳淵,沉吟道。
豪格急聲道:「快,先去城門,將城中的船隻都找出來。」
一旦河水衝垮城牆,或者淹沒城中,那數萬衛所兵馬都將化為魚蝦腹中之物。
這兗州果然是一座死城!
李延慶沉吟道:「官軍定然提前將大營移駐高處,還準備了船隻,登萊水師就在城外,後果不堪設想。」
陳淵沉聲道:「走。」
此刻,陳淵面色慌亂,似乎也有些慌了手腳,三人領着親兵自府衙一路向城頭而去。
一路前行街道之上,已經可見着一些河水流進了城中,而眾人登上城牆,眺望着外間,只見東南方向洪水滔滔,沖將過來。
十多天下的暴雨,在這一刻咆哮而來,帶着一股摧枯拉朽的龐大力量,激撞在城牆上。
「城牆塌了!」
就在這時,伴隨着城頭上兵丁、青壯的呼喊,洪水裹挾着一股難以言說的破壞之力,向着城牆摧毀而去。
不少兵丁不諳水性,哭爹喊娘,在洪水之中還沒有掙扎幾下,就打着旋兒消失在洪水中。
而洪水衝垮民宅,吞噬一切,兗州府城隨着時間過去,漸漸變成一片陸上澤國。
水火無情,天地偉力,豈是凡人可以抵擋?
陳淵以及豪格、李延慶等人所在的城門樓,倒是以青條石壘砌而就,看着要堅固許多,在洪水的衝擊下倒是沒有什麼大事。
陳淵只覺手足冰涼,問道:「肅親王……」
什麼王圖霸業,在這一場洪水衝擊之下,似乎根本就難以相提。
豪格嘆了一口氣,看向已成澤國的城外,心頭就有些無奈,道:「事到如今,迎敵吧。」
而這時,周圍親衛兵丁不由發出一聲聲驚呼,原來在洪水淹沒兗州城時,一艘艘舟船逐漸接近兗州府城。
舟船和木筏上皆是載滿了漢軍士卒,此刻或是張弓搭箭,或是手持長刀,向着兗州府城圍攻而來。
「嗖嗖!!!」
箭矢向着城頭上的叛軍射去,伴隨「噗呲,噗呲」的聲響,頓時就有兵丁中箭而亡。
豪格面色凝重,沉聲說道:「漢軍殺過來了。」
穆勝此刻立身在舟頭,率領舟船水師衝進了兗州府城。
而周圍大批舟船的兵丁也在船隻上,向一些熟知水性,向着城牆游泳過去的士卒射殺而去。
而大批漢軍也乘舟挺進兗州府城,對在水中掙扎撲騰的士卒開始射殺。
此刻的叛軍幾乎全無準備,只有幾千人在城牆上無力地看着逐漸攻打而來的大批漢軍,有些手足無措。
賈珩這會兒則與陳瀟立身在船隻之上,抬眸看向兗州府城城門樓上矗立的豪格,問道:「豪格身旁的是陳淵?」
豪格,他自是認得,一旁的李延慶倒也相熟,能與兩人並肩而站的,應該也就是陳淵了。
陳瀟點了點頭道:「是他。」
賈珩笑了笑,說道:「瀟瀟,等會兒抓到他,交給你處置?」
陳瀟皺了皺眉,那張白皙如玉的臉蛋兒,雪膚清冷如霜,道:「可以送到京師,讓那人問罪。」
感知到陳瀟心情不大好,賈珩也沒有多說其他。
此刻,漢軍士卒已經與叛軍以及白蓮教匪廝殺起來,漢軍這次兵馬較多,在兵力上就佔據了優勢,很快就清剿出一片空地。
豪格這會兒也看到了那木筏上的蟒服少年,一眼就認出賈珩。
所謂仇人見面,格外眼紅。
豪格額頭之上,根根青筋暴起,目光凶戾,幾是擇人慾噬。
賈珩小兒!他與賈珩小兒不共戴天!
而陳淵此刻則更多是將目光投到賈珩身側陳瀟臉上,眉頭凝了凝,心神有些驚異。
這時,河北提督康鴻以及忠靖侯史鼎已經率領步卒殺到近前,登上剛剛高過河水沒多少的城牆,領兵縱橫衝殺。
豪格手下的八旗驍銳以及李延慶也與官軍交上了手。
這時,河北提督康鴻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在掌中舞動的虎虎生風,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而忠靖侯史鼎同樣率領手下親衛,登上城牆,衝殺着手下兵丁。
就在這時,幾個兵將過來,稟告道:「王爺,公子,城中船隻已經搜集好了,大約有五六艘,隨時足用。」
偌大的兗州府城如果搜集船隻,還是能夠搜集出來一些的,但有些船隻過小,都不能充當戰船。
如果只是逃命,倒沒有什麼問題。
豪格面色一急,勸說道:「陳兄,兗州眼下已成死地,委實不宜久留。」
提及此事,豪格心頭也不禁生出些許怨懟之意,當初他就提議不要死守兗州府城,然而陳淵非要在此死守。
陳淵壓下心頭的負面情緒,當機立斷道:「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情況險急,的確是不宜久留了。
就在陳淵以及豪格、李延慶等人上得船隻以後,周圍的兵丁奮力划起船隻,開始試着往北方的省域突圍起來。
北方地勢要高一些,只要登上高地,就能逃入泰安山脈,藉助密林脫身。
賈珩此刻站在船隻上,遠遠看向倉皇而逃的陳淵等人,冷笑一聲,喝道:「這陳淵和豪格,是想跑了。」
迅速吩咐道:「讓張岱派船隻繞路,圍堵追擊!」
而此刻河北提督康鴻以及忠靖侯史鼎,也殺散了攔路的兵丁,向着豪格、陳淵等人衝殺過去。
此刻,李延慶領着手下一眾弟兄快步支援而來。
賈珩面上卻現出一抹冷意,接過陳瀟遞來的長刀,逐漸接近船隻,向着豪格所在的船隻高喊道:「肅親王何故惶惶如喪家之犬?」
對這般嘲諷之言,豪格卻根本不理,徑直催促着手下兵卒划船急行。
但賈珩手下軍士更多,不少還是登萊水師的水卒,划動木筏速度更快,不大一會兒,就追上了船舷。
賈珩冷哼一聲,猛地一躍,跳至豪格所在的船隻甲板上,長刀揮舞,三個正在划船的兵丁就發出一聲慘叫,跌入水中,鮮血浸染開來。
而身旁的陳瀟愣怔了一下,也隨着幾個錦衣府衛向着豪格所在船隻跳去。
豪格此刻聽到舟船尾部動靜,心頭大驚,抽出腰間馬刀,怒目而視道:「賈珩小兒!」
賈珩冷喝一聲道:「豪格,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