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完了之後,陳朝又轉過身來,看向西陸,笑道「與其在這裏等着殺我,還不如你去看看你那位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你把他殺了,也好提前即位嘛。」
弒父的事情,在人族的皇室里,十分常見。在妖族這邊,其實也是家常便飯。
西陸仍舊不說話。
陳朝也不着急,只是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位父皇為什麼最後沒有嘗試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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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陸這個時候,才終於開口說道「你向來詭計多端,別說是不是還有援手,你自己說不定都還有什麼和父皇同歸於盡的手段。」
陳朝嘖嘖笑道「你那位父皇就是這樣多疑,其實這會兒我氣府竅穴里都空空蕩蕩,一點餘力都沒了,他要是出手,我就只能等着死了,可他偏偏不出手,這怪得了誰?」
西陸冷笑一聲,她可不相信這個年輕武夫的話。
要真是如此,他會深入漠北?只怕在北境長城,就已經收手了。
陳朝好奇道「西陸,你不是一向膽大嗎?怎麼這會兒畏手畏腳的,我要是你,我就試一下,上賭桌一次,說不定能賺得盆滿缽滿,這買賣不做?」
西陸聽着陳朝開口,眼底的譏諷之色更重。
陳朝打趣道「可真別這麼看我,說不定我等會兒生氣了,就把你的那雙好看的眼睛給挖出來。」
西陸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很快便散去了那些譏諷神色。
陳朝也覺得奇怪,什麼時候這個母老虎變得這麼溫順聽話了?
之後陳朝晃晃悠悠地朝着南方走去,不是很着急,但畢竟是已經破開忘憂的扶雲大修士,半日光景,已經走了數千里。
之後路過一條小溪,陳朝蹲下身,雙手捧水,洗去自己臉上的血污。
他蹲身洗臉的時候,西陸就在遠處看着,停下腳步,也不拉近距離。
等到陳朝洗完,站起來看了西陸一眼,也沒多說,就是繼續轉身朝着前面走去。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許久。
陳朝忽然打趣道「西陸,還沒打定主意呢?還有一日,我可要離開漠北了,到時候想殺我,也沒這個機會了啊。」
西陸此刻也放鬆不少,只是平靜道「不着急。」
陳朝哦了一聲,眼前不遠處,他已經看到了一片連綿的妖族大軍營寨,這便是妖族即將要南下的大軍。
陳朝停下腳步,遙遙看了一眼,妖氣駁雜,但勝在多,算起來,應該是大幾十萬甚至百萬之眾。
陳朝感慨道「你們還真是打算傾巢而出,不留餘力啊。」
西陸看着他,平靜道「還能給你們留時間嗎?」
西陸雖說驕傲,但不止是驕傲,很多時候,她都還是能明白當下的局面,而做出自己的選擇。
陳朝笑道「你要這麼說,那我也不能說些什麼了。」
說完這句話,這位年輕武夫,就這麼朝着那座綿延數百里的妖族大軍營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