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容很吃驚,然後很快平靜,認真回禮。
她不是聖人,但她已經是南方聖女。
從這一刻開始,她與娘娘便要平等地對話,哪怕是表面的平等。
「既然是南方聖女,你就要替南人多考慮,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哪怕……將來需要反對我。」
「明白。」
「就像最開始說的一樣,男人就看不得我們高高在上,所以你師父之前的幾代聖女基本上都很少離開南溪齋,表面上是在研讀天書碑,忘了紅塵意,實際上是她們也清楚,保證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但又不能讓自己的存在感太強。你如果不想成為一尊神像,那就不能這樣做。」
「那該怎樣做?」
「男人不喜歡我們高高在上,我們就要高高在上,而且要踩得他們說不出話來,想反對也不敢。」
聖后面無表情說道。
徐有容知道這句看似過於簡單粗暴的話就是娘娘的意志,是對她今後聖女生涯的提醒,但……更是對即將到來的那場戰鬥的要求。
她不能輸給陳長生。
……
……
陳長生坐在國教學院的湖邊發呆。
白鶴站在他的身邊,也在發呆。
細雪自天而降,落在白鶴的身上,更添聖潔之意,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愁白了頭。
「怎麼辦呢?」他看着白鶴憂愁問道:「如果真的沒辦法避開,一定要和她打一場,怎麼打?」
白鶴微微歪頭,看着他,仿佛是在說,這種事情你應該去問她,不應該來問我。
他想了很長時間,最後輕聲自言自語道:「實在不行,那就輸給她?」
……
……
微雪中,徐有容撐着一把傘在京都的街巷裏行走。
沒有一名南溪齋的弟子在旁,也沒有離宮教士或者皇宮裏的侍衛,她獨自一人行走着。
不知為何,她今日沒有改變自己的容貌,清美的仿佛仙子一般,卻沒有引來任何人的視線,更沒有被人發現身份。
街畔食鋪里的人們,蹲在門檻上吃麵的勞工,仿佛都看不到傘下的她。
或者是因為她手裏的這把傘不普通的緣故——傘看着有些舊,灰朴朴的,正是那把黃紙傘。
第二章 聖后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