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着茶葉的成雲德一笑,是個有意思的少年。
眾人散去,成雲德起身去找元夕。
平南城守軍大營,周伯昌與吳仲已帶人回營,在呂一平的大帳復命。
呂關雎已經被關在了家中,說是關在家中,不過是不讓她離開平南城罷了,要讓她老實呆在家中是不可能的。
但爹爹的大帳她是不敢去的。
不然她對不起爹爹對她說的那句話,
「關關,爹求求你了,做個姑娘吧!」
姑娘就姑娘唄,本姑娘就做個姑娘。已經換回女裝的呂關雎在平南城的大街上閒逛。
大帳中,呂一平已經知曉了二人的調查結果。
他心中大體有個判斷,看來還真是荊州那邊了。等鄭叔遠和王季回來後怕是要動身去趟子陽城了。
想起馬匹,他想起了那個少年。
坐在大座上,右手食指輕敲書案,他抬頭問周伯昌,
「伯昌,你說是那少年是騎着那匹馬回來的?然後又去馬市賣了馬匹?」
周伯昌說道,
「是的,將軍,您是說這少年可能有古怪?」
呂一平搖搖頭,
「我不是說這個,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那少年會撿到這匹馬?按照你們的說法,少年應該在你們前面,但是你們回來的路上是不是沒有再見到這個少年?還有那位暗中出手幫助了你們的人呢?我記得王季說過,他提出想要把這匹馬帶回來,卻生出了意外。」
呂一平看了眼二人,
「你們倆再想想,還忽略了什麼?」
周伯昌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似乎抓住了些線頭,拱手抱拳,他沉聲說道,
「是卑職疏忽了,還是將軍看得全面。經將軍提點,卑職想到一點,會不會是那少年背後有人保護他?」
呂一平點點頭,這時吳仲也開口了,
「將軍,您的意思是,因為那少年的緣故,所以他背後的人救了我們,而原因可能就是我們買了那少年的熊皮。」
這時候周伯昌接着說道,
「之前倒是沒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老二,仔細想想,這個少年見到我們的時候,倒是真的不太像一般鄉野少年那般,你記不記得他與老四的對話。」
吳仲點點頭,
「那少年當時太鎮定了,現在想想,在他眼中,我們與他都是一樣的,並無差別。」
聽着二人的對話,呂一平在大帳中踱步,
「這少年又是什麼來路呢?如果他背後真的是那位救了你們的高人,那麼這個人真的就會因為一張熊皮而救了你們?說不通,說不通!」
聽了呂一平的話,二人也眉頭緊皺,周伯昌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難道是有計不成,讓那少年接近我們?」
聽大哥這麼一說,吳仲也接過話茬,
「大哥,你不是說對方也飛石阻擋了你一下麼?這又是何意?這少年隻身騎馬入城,然後又賣馬,是在給我們一個信息麼?」
呂一平聽着二人的話,心中也有所想,他更感興趣的是少年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
「現在還不太明確對方的想法,我們目前最好是靜觀其變,等鄭叔遠和王季二人回來,我們先確定一下,那五個人是不是真的逃往了荊州。」
二人稱是,退出大帳。
元夕對自己的房間很滿意。
房間快趕上他在天虞山的山洞那麼大了,家具齊全。
將包裹放在桌子上,元夕給自己倒了杯水。茶水是下人剛剛沏好的,有些燙,茶香撲鼻。
坐下來的元夕盤算着該如何開口請成老前輩指導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謀生路。
門沒有關,成雲德到門口便看到了坐在那沉思的元夕。
元夕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成老前輩,連忙起身。
成雲德面帶微笑走了進來,元夕趕忙讓座,待其坐下後又倒了杯茶水。
示意元夕也坐下,成雲德先開了口,
「元夕啊,怎麼樣?這個房間可還適應?」
元夕起身,行禮道謝,
「多謝成老前輩,這房間很好,我很喜歡,只是……」
成雲德聽到這個只是之後,心中有些狐疑,難道是嫌棄我招待不周了?他不露聲色,輕聲問道,
「元夕少俠,與老夫切勿見外,有話但說無妨。」
元夕撓了撓頭,
「說出來您可別笑話我,不知在這住一天要多少錢?」
聽了元夕問出此話,成雲德爽朗大笑,笑了兩聲之後,他看着這個有趣的少年,開口說道,
「元夕世侄,看你年紀與我家小兒是非差不多,也別總是成老前輩老前輩的叫,老夫托個大,就喚我一聲世伯吧。千鈞那邊你叫你的,咱各論各,老夫也沒那麼老吧!」
喝了口茶之後,成雲德繼續說道,
「世侄只管住下,提錢財什麼的可就見外了。」
聽了成雲德的話,元夕心中暗道,不愧是趙大伯口中的善良之人。不過自小師父就教過元夕,自己有能力,莫要惦記不勞而獲。
元夕說道,
「那便聽世伯的吩咐了,不過,我元夕有手有腳,目前包裹里還有些銀兩,就這麼在這裏住下,心中不安。不如這樣,世伯武館中可有什么元夕能做的事情,世伯儘管吩咐,這樣元夕在這也好住得穩,吃得香。」
成雲德點點頭,心想,不錯,真不錯。
想了一下,他問元夕,
「世伯有一事相問,世侄能說便說,要是不方便,亦可不必回答。」
「世伯請問。」
「敢問師承何處?哪門哪派?」
成雲德這麼一問,元夕一愣,自己什麼門派也沒有啊,師父的姓名又不讓說,總不能說是山頂洞派吧。
看元夕有些遲疑,成雲德心中瞭然幾分,也許其師師承九大派之一,不過是某種原因隱居在天虞山而已,他對着元夕說道,
「世侄不便說便無需說,世伯不過是想讓世侄幫助世伯指點一下武館內的弟子,不知你師門有沒有規矩不許?」
聽成世伯這麼說,元夕倒是放鬆了下來,
「感謝世伯體諒,師命難違,不過幫助世伯指點館內弟子一事,我可以試一試,您要覺得不行,我再另謀生計。」
其實元夕對自己的未來沒有確切的規劃,在這雲德武館落腳也只是權宜之計。等自己對這個平南城多加了解之後,再對自己將來的發展做一個規劃。
成雲德笑了兩聲,
「世侄客氣了,世伯我曾經也是那大門派內的嫡傳弟子,只不過有些緣由,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來到了巴州,開了這家武館謀生。以老夫的眼力,還是看得出來的,世侄當下功力絕對在老夫之上。」
成雲德原本是冀州人士,出身冀州第二大門派蒼岩門,而冀州第一大宗門正是位列天下九大門派之一的燕雲宗。
他本是宗門嫡傳弟子,習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