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勝,洛清河便能憑着此功青雲直上,一改朝堂景象。
若敗,那就是大景國運已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單論計劃本身是不錯,可實際呢?
太難了啊!
歷朝歷代的政治鬥爭永遠都只會遵循一個道理——勝利唯有實力者得之!
正義有時候是真的會遲到!
洛葉原本以為洛清河得罪李宣輔,最多就是被抄家,命總歸是能保住。
可現在這樣集黨而上,怕是真要家破人亡,禍及三族了!
而且,最致命的是,他還無法反駁洛河清的做法。
畢竟,從洛清河的角度看問題,眼看着大景將亡,什麼都不做,那才是真的沒臉見祖宗。
此時的洛清河明顯已成了一個博命的賭徒,他不止是要留清名於後世,更要挽大景三百年的基業。
別說是八歲的洛葉了,便是洛東來都攔不住。
……
暴風將至啊!
既然攔不住,那就只能迎難而上。
洛葉不知道伯爵府還能撐多久,但想到洛清河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派人給他這個不可能科舉的病人找書童,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更何況,他本來也跑不掉!
正想着……
初夏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維。
「少爺,海棠姐姐來了。」
「嗯?」
洛葉扭頭一看,發現院門口處果然進來了一個穿着水藍襦裙的少女。
少女的髮髻上插着一支銀釵,玲瓏的身姿輕輕搖動,胸前的綠色束帶略顯緊繃,相貌雖算不得驚艷,卻也稱得上不俗。
正是海棠。
作為蘭畫芷的貼身侍婢,海棠的身上自帶了一種幹練的『大婢』氣場。
一走過來,便向着洛葉微微一福道:「海棠,見過四少爺。」
「海棠姐姐,是來尋我的?」洛葉點了點頭,雖然海棠沒有自稱奴婢,但對他的態度卻是恭敬的。
「嗯,夫人讓海棠來侍候四少爺洗漱,沒想到四少爺已經自己早起了,不知四少爺身子可好些了?」
「應該是無礙了。」
「既如此,便該去學堂了。」海棠說完,目光轉向初夏:「初夏,去房中將少爺的書本收拾了,帶到府門口等着。」
初夏不敢遲疑,應了一聲「好」,就轉身離去。
洛葉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雖然,他知道到了學堂少不得又要起衝突。
可這種事情,避無可避,除非他一輩子窩在伯爵府,可如今的伯爵府能讓他窩一輩子嗎?
既然沒有選擇,還不如吹盡狂沙始到金。
干就完了!
海棠看洛葉沒有說話,還以為洛葉又和以往一樣,不想去上學,正想開導兩句,突然就發現洛葉臉上的表情竟是極堅毅的?
可再看第二眼,發現又恢復如初。
「海棠姐姐,我們走吧。」
「好……好。」
海棠回過神來,走到洛葉的面前,將洛葉從石凳上扶起。
又用手整理了一下洛葉衣裳上的褶皺。
接着,才再次說道:「四少爺身子剛好些,如今雖是盛夏,可早露的寒氣還是有的,以後再躺時要先鋪上暖墊,知道嗎?」
「好。」
「初夏這丫頭還是比不得迎春細心,該罰。」
「不怪初夏,是我說不用的。」
「四少爺實在太過心善了,您是主子,要知道主僕有別的道理,若是太過縱容包庇,失去了威嚴,反而不好。」
「可海棠姐姐也是仆吧?」
「是……」海棠再次愣了一下,接着才回道:「海棠也是仆,若是海棠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四少爺也是可以罰的。」
「海棠姐姐做得很好的,阿娘昨日還在我面前誇你呢。」洛葉微微一笑。
「真的嗎?呵呵,四少爺,我們走吧。」海棠松出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裏柔弱的洛葉,今日竟讓她感覺有些『壓力』,但她終究是沒有多想,牽着洛葉向着前院走去。
走了一半,才想起還有一件事忘了說了,於是,又道:「武王府的小郡主最近又來了三回,大前天來了兩回,前天來了一回,昨日倒是沒見來了。」
……昨日沒來?那今日應該也不會來吧?
洛葉心中思索的同時,又感覺有些不對:「唐凌兒來尋我,為何沒人通報?上一次是我昏迷,後面我已醒了,伯爵府沒道理將一個郡主擋在門外吧?」
「四少爺竟能想到這一點?」海棠再次詫異,隨即解釋道:「夫人確實請過,但那小郡主不願進府,還說在『伯爵府內,不太方便』,問她來找四少爺到底何事,是否需要通報,她也說不用,就只問『四少爺何時上學』。」
「……」洛葉。
伯爵府內,不太方便?
什麼意思?